贺京关跟着下了车。
傅鹤到了前台。
邓七翻包翻了半晌,翻到傅鹤忍不住皱眉。
前台小姐看到这架势,饶是再好的职业素养也忍不住打了寒颤,这几个人,别是来打劫的吧?
贺京关跟在傅鹤身后,盯着他后脑勺,双手插兜,难得耐心地等了下去。
邓七装不下去了,碎步踱步到傅鹤跟前,在他耳边小着声道:“没…没拿身份证。”
贺京关:“傅先生是忘带什么东西了?”
傅鹤盯着前台,突然,他转了身子。
后脑勺的主人正脸倏忽对向自己,贺京关玩味地表情僵在脸上。
哪知傅鹤的眼睛根本没和他对上,旁若无人地往门外走。
贺京关“……”
“贺总,那这…”刘垚扶着已经睡过去的牧昭,看着自家老板刚才还悠闲的神情突然可怖,颤巍问道“小牧总他——”
贺京关冷着音:“给他扔这。”
傅鹤被风吹,他此时此刻很后悔没听金哥的话坐司机的车来。
贺京关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就不松开。
熟悉的傅先生开场白又被他用上。
傅鹤厌倦,回过头:“贺总是没有别的事要干了吗,跟着我一小演员做什么?”
“知道的您是一方总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恶趣味,变态呢。”
邓七大气不敢喘,他鹤哥什么时候这么刚了?
贺京关丝毫没有被骂的恼羞成怒的反应,反而悠哉,道:“车里这会儿应该没酒气了,鹤鹤进去不会难受。”
傅鹤转头,一双眸子似冰“不用,找人来接了。”
“哦?这会还有——”
他话还没说完,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
傅鹤上车,留给他一抹决绝的尾气。
刘垚这会儿出来,对上贺京关面色不虞,似乎要发作。
刘垚:……早知道烂里面了。
剧组。
何谓跟何秉沂是亲父子,用人的方式几近相同,都有着对角色可怖的控制欲,大到台词走位走向,小到一根头发丝。
也不怪李路跟何秉沂总发脾气。
看牧昭,即便身后是贺京关,一上午被NG了很多次,被骂了太多次,此时也小脸煞白,静静坐一边怀疑自我了。
助理小声哄着,牧昭双目呆滞。
傅鹤也不好受,何谓比何秉沂更苛刻,他胃不好,连吃了几份盒饭,受不住,这一条,何谓还是不太满意。
何谓盯着显示器,道了句:“再来。”
开了机,演员就没有停止的道理,傅鹤拿起盒饭,塞的腮边满满的,一口一口往嘴里扒拉。
鱼香肉丝的饭香飘进鼻息,傅鹤前夜晚上吃的面食一并吐了出来。
“呕——”
何谓给他拿了杯漱口水,傅鹤神色痛苦,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他的衣物是小职员衬衫,袖口拧到手肘位置,被汗液浸湿大半。
傅鹤:“再来过。”
何谓盯了他几秒,道:“确定没事?”
傅鹤把水扔给邓七,倔强摇头。
何谓对戏的要求高,傅鹤未尝不是呢,他做的决定,邓七从来不敢干涉,他只能拿着傅鹤的小风扇干着急。
“多长时间了?”
邓七去找声音来源,看到来人,心口忽的一滞。
——贺京关赫然站在他身后,眼皮紧紧绷着,像是千年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