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樛没时间继续惊愕了，他疾速走到山茶面前，握着他抓住魏君顾的手，轻声道：“山茶，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一句轻柔的话，成功唤回了山茶的神智。他凝滞了一刹那后，便松开了自己青筋凸起的手，随即将视线转向梧樛，方寸之间，眼眸里刺骨的阴寒渐渐消退，替换而来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伤痛。他一把将梧樛抱在怀里，一只手覆在梧樛的后脑勺，像是要将梧樛完完整整的圈护在怀里，不让他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发狂的野兽被他心里唯一的软肋给唤醒了，清醒后的他要这软肋护在锋齿利爪间，不让任何人触碰。

梧樛被抱得喘不过来气了，他不知道魏君顾那句话有什么问题，能让山茶如同入了魔一般发狂失智。

“山茶，你怎么了？”

拥抱的角度让他看不到山茶双眸里泛着的水光，只能听到山茶的心跳，跳得错乱不堪，跳得剧烈沉重。

一旁的魏君顾一边揉着被拽红了的手腕一边欲言又止的看着山茶。他不知道此刻说话到底合不合适，他有点担心万一说得不合时宜，山茶又像方才那般“丧心病狂”。

“阿樛...”

“我在。”

“对不起。”

山茶的嗓音有些沉哑，语气里带着极度的隐忍，隐忍着愤怒，隐忍着悲痛，隐忍着仇恨。混杂在一起，最后融成了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途经梧樛的脸颊，最后滴在他的心口。

梧樛的心头猛地一颤，他从来没想过强悍无敌的山茶有一日会掉眼泪。

那可是气吞山河的灵龙啊！

那可是气势如宏的天仙啊！

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如此的难以自抑，一切的答案究竟在哪里？

半晌后，山茶松开了快要窒息的梧樛，道：“我们回风铃谷。”

梧樛本想说师尊还没找到，但他看着哀伤至极的山茶，脱口而出的只有一个字：“好。”

下一秒，山茶和梧樛消失在了巳蛇堂的院落里，一同消失的，还有天空中诡异的昏暗，只留下了茫然若迷的魏君顾和萧青杉两人，他们面面相觑了片刻后，萧青杉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魏君顾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痕：“不是。我有一种直觉，那个山茶肯定知道刺杀然之的人是谁。看他方才的神色，似乎跟那个黑衣人渊源颇深。”

从怀里掏出一瓶小药膏，一边替魏君顾擦手腕一边说道：“看出来了，等然之回来再问吧，对了，风铃谷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未听过有这个谷？”

魏君顾轻笑道：“你都没听过的地方我又怎么会听过呢，不过我倒是更好奇这个山茶到底是何方神圣，感觉不止是妖族圣仙那么简单，方才的电闪雷鸣分明是他的怒气，能将怒火贯彻天地，啧，定然不是池中之物。嘶...轻点。”

萧青杉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很轻啊。”

魏君顾抽回手腕，面无表情的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