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初次饮酒不胜杯杓的莫晚和梧樛均喝得烂醉如泥,咿咿呀呀地开始闹腾个没完,云渊被吵得头疼不已,须臾后,他果断地点了莫晚的睡穴,随后大袖一甩,昏睡过去的莫晚便自动飞到了隔壁的罗汉床上。
“咦...师兄,哪、哪儿去了...变蝴蝶了吗...我也要...”
云渊看着耷拉在地上说着醉话的梧樛,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后蹲下身将他横抱了起来往云舍二楼走去。
二楼房间内,脸颊泛红、双眼迷离的梧樛十分不安分的拉扯着云渊闹腾。
“师尊...我还要喝,你以前干嘛、嗝、干嘛不让我们喝,明明很好喝嘛...”梧樛揪着云渊的衣襟嘟囔道。
“别闹。”
“师尊,抱我...我不要擦脸,不要...”梧樛推搡着云渊替他擦脸的手。
“听话。”
“师尊,你有七千....七、七千三百五十三岁了耶...”梧樛睁着无法对焦的眼眸,掰着晃来晃去的手指,数着云渊千古长寿的岁数。
“知道。”
“师尊...师兄问...问我,你为什么不成亲...成亲是什么...”梧樛搂着云渊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问道。
“......让他别问。”
“师尊...师兄说,你以后会找师娘的...我不懂师娘是什么...他说陪师尊过一辈子的人就叫师娘...”梧樛歪倒在云渊的怀里,越发地迷糊。
“......不找。”倏忽间,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细若微蚁,“有你就够了。”
云渊抽出手,将逐渐沉睡的梧樛平放到床上,又拉过一旁的被褥替他盖好,然而没过一分钟,不安分的梧樛便一脚蹬开了被褥,云渊又似无奈又似宠溺的看了他一眼,便再次拉过被褥替他盖好。
然而初次酩醉的梧樛却是像沾不得半片被褥似的,每次盖好不到须臾,便会毫不留情的直接踹开。
云渊一度怀疑是不是这刚洗好的被褥上长了他看不见的荆刺。
“若是这样让你睡一夜,明日定然发热。”昏暗寂静房间内,想起了云渊轻幽的喃喃声,片刻后,他脱掉了脚上的靴子,躺上了床榻。
翌日,晨光大亮,旭日东升,黎明透过窗楹洒进房内,亮起了一抹明媚,一同荡进来的还有宛转悠扬的翠鸟清啼声,附近林间的树梢上发出沙沙落雪声,时不时还交织着爆竹脆响。
云渊早早就醒了,或者说,基本没睡。
他低着头,视线落在正抱着自己睡得酣甜的小徒弟身上,这视线几乎一晚上都没挪开过,像是长在了梧樛身上。
那柔和的目光里,洇着一抹绵密的灼热,凝视中还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欲,像是一把荡着星火的弯钩,试图勾出怀中之人的魂魄。
不多时,这翻涌在暗地里的春水恢复了一潭沉寂。
它不敢动了。
梧樛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