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活下去吗?
我真的不是残花败柳吗?
滚滚浮华中真的可以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灼烫的泪珠止不住的往外冒,从香云铺满脂粉的面颊上滚滚坠落,彻底糊了她的视线,可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明朗了。
梧樛的这些话像是一束从天而降的热光,以一种极为柔和的方式照进了她幽冷黯淡的内心,她觉得亮,她觉得暖,她觉得开心。
她笑了。
笑靥如花,好看极了。
眼中的盈盈泪光蓦然蜕成了熠熠星光。
香云又跪了下去,梧樛想拦着,没拦住。
她虔诚的磕了一个头,又十分虔诚的说道:“多谢公子指我明路,此恩既无以为报,吕鱼余生会日日祈祷上天,遥祝公子一生顺遂无虞。”
吕鱼,是她的名字,是她自己的名字。
梧樛也笑了。
朗月入怀,明媚极了。
假容下的真容,更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最后,梧樛还是将玉佩送给了吕鱼。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微风拂过,万家炊烟。
梧樛和莫晚策马驰离了郦城,追着晚霞的方向,两人一路奔疾而去。
尘土飞扬中,莫晚倏地问道:“你为何方才说的是我的名字?”
吕鱼走前,问了梧樛的名字。
梧樛羽睫微微一颤,吐出了两个字:莫晚。
“因为是师兄拿出了所有的银子救她,”霞光映照在梧樛身上,像是给他披了一层绚烂生辉的霓裳,“师兄予她的帮助比我大多了。”
莫晚闻言,侧过头看了梧樛一眼,那一眼像是浸了一抹夕阳的红光,泛着暖意。
他知道,梧樛是希望吕鱼的日日祈祷里,祝的是莫晚,是他。
莫晚是矛盾的。
他时而很享受梧樛的好,时而又很痛恨梧樛的好。
他有时候觉得有这个师弟真好,又时候又希望梧樛能马上消失。
矛盾,但也不矛盾。
梧樛似是想起了什么,也问道:“对了师兄,你是如何得知青楼女子分两种的?”
莫晚听到这个问题,那一抹暖意像是化做了身下刚踏过的尘土,瞬间被马蹄扬了出去,他没好气的道:“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我好歹在脚镇生活了许久,哪像你这般不食人间烟火。”
“......我都二十了,”梧樛有些不满,“你们以后不要再说我是个孩子了。”
“好吧大人,”莫晚有些敷衍,转而提醒道:“今夜是住不了客栈了,天黑前咱们得赶紧找个破庙过夜才是。”
“好,驾!”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