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淮毓还没说话,另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桑坦那家伙还在赶工,估计没空。”
木淮毓懒得回头。
曲喑站到阿图修身侧,瞥了木淮毓一眼,继续道:“磨蹭那么久,你但凡是队里的兵,早就拉你去练腿了。”
木淮毓都要烦死他了,掀起眼皮,目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哦,真遗憾,我不是。”
阿图修茫然道:“哦,所以是怎么个事?”
木淮毓的目光触及到他,稍稍回温了点。
曲喑哼了一声,不说话。
木淮毓耸肩:“没什么,长官喊我去问话罢了。”
阿图修眨眨眼,指指自己,微笑道:“那我也可以啊。”
曲喑面色一变,眼神古怪地看向他,跟被烫到了一样很快收回。
木淮毓没注意到曲喑的异样,看着阿图修写满了友善的脸,有些迟疑道:“您是上将,应该很忙吧?我还是不……”
阿图修轻声打断他:“没关系的,刚好今天有空,我现在就带你去刑讯室。”
一听到“刑讯室”三个字,木淮毓眼皮便突突一跳。
白发上将转身,侧脸看向其他莫名噤声的虫子们,叹了口气:“我今天就先到这吧,你们可以继续。”
虫子们忙不迭地应好,恨不得嚎一嗓子赶紧送他走。
木淮毓捉住了一丝微妙的线头,但因为脑子里的相关有效信息太少,他一时无法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阿图修已经撑着伞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回头看着他,无声催促。
木淮毓只好抬步跟上。
他突然想起后勤虫们,回头看了一眼。
虫子们还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木淮毓朝他们挥挥手,便头也不回地跟上阿图修。
等他俩离开,仍留在原地的虫子们纷纷猛松一口气。
曲喑啧了一声:“估计那小崽子要被骗得裤衩也不剩了。”
旁边的虫闻声,讪笑一下,呐呐道:“不至于吧?上将可不会欺负小崽子。”
其他虫接话:“你要不要摸摸你的肋骨,看看被上将踹断没?”
“嘶,疼!不过上将这次留情了,应该没断。”
“啊……上将心情一不好,我们就要遭殃,求求了来只虫治治他吧。”
“也不算遭殃,那是你太菜了,顶不过几招就被踹出去了。”
“哎哎,别提这些了,上将和那小崽子不会是同一宗的虫吧?”
“?没听过上将说自己有什么亲戚,而且他们俩长得也不算很像啊。”
“曲喑,那小崽子叫什么?”
曲喑疑惑地嗯了一声,一张口又哑了。
过了几秒,他慢吞吞道:“忘了问了。”
又不是什么大虫物,他哪里会在意那小崽子叫什么名字?
虫子们叽叽歪歪一会儿,捶着自己的手臂腰背,纷纷散了。
曲喑回头看了眼木淮毓他们离去的方向。
他暗暗皱眉,心里有些纳闷:
上将对那小崽子很感兴趣?
可是除了长相,那小崽子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摇了摇头,慢悠悠往自己的营走。
——
木淮毓跟着阿图修进了刑讯室。
出乎他的意料,刑讯室并没有出现什么他想象中的血腥场景,陈设反而还挺干净。
不过阿图修把门一关上,顶灯一打开,他就不这么觉得了。
白森森的顶光照下来,军官秀美的眉眼隐入了额发和眉骨的阴影里,面颊苍白如纸,那双紫眸暗沉沉地盯着他。
木淮毓心里莫名打了个突。
阿图修忽然扬唇一笑,浅樱色的唇瓣看起来很柔软,嗓音温柔如水:
“是不是吓到了?别担心,这里只是外间,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就不用进里面去了哦。”
木淮毓:“……”
他心中警铃霎响,背后攀上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