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颠簸,将近十一点,和弟弟站在派出所门口,赵听雨心里五味杂陈。
半年前离开苏城的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再次回来会是以这种方式。
羽绒服的帽子被人扣在头上,赵听雨回神,抬头看向弟弟。
赵嘉传抿了抿嘴,别扭道。
“下雪了,别生气了。”
看着四周洋洋洒洒的雪花,赵听雨将手揣进袖子里,胡乱回答道。
“这两句话有什么关系吗?”
赵嘉传单手拎起书包带子,往前快走了几步,声音顺着风传到赵听雨耳朵里。
“冻死了,傻子才待在外面。”
“有本事你别跑!”
......
“我去,赵听雨你现在踹人怎么这么疼?”
拍拍裤子上的脚印,赵嘉传捂着腿痛呼。
站在旁边听他狼嚎,女孩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能不能别装了,真的很假。”
嗓音微顿一下,看着少年不自在地站起身来,赵听雨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
“刚放学就进派出所了,现在饿不饿?”
“快把你弟饿扁了。”
苏城没什么夜生活,尤其是下着雪的大冬天。
沿着路走了一会,两人终于找到了一家亮着光的小麻辣烫店。
选好菜坐在桌边等着,赵听雨打量着店里环境,感慨道。
“这家店,从我上高中那时候就有,之前晚自习的时候,我和林葭经常装肚子疼,请假出来吃。”
将消毒柜里的筷子和小碗递给她,赵嘉传声音里带了些诧异。
“你还干过这种事呢?”
赵听雨有些不自在地攥了攥桌布,声音小了一点。
“不像吗?”
听她这么说,赵嘉传如数家珍地从书包里扒拉出一堆假条存根,献宝似的递到赵听雨面前。
“在家的时候,妈天天跟我念叨你上高中的时候多听话,我还以为这种事只有我会干呢。”
赵听雨白了他一眼,声音里带了点骄傲。
“那是我伪装得好,谁跟你似的。”
想想他三番五次老虎头上拔毛,把父亲气得挥戒尺,赵听雨又想气又想笑。
赵嘉传摸摸后脑勺,辩解道。
“我那叫试探爸妈下限,跟这种家长相处,就得斗智斗勇。”
赵听雨瞥了瞥他的发型,调侃道。
“这就是斗智斗勇的结果?留这么长,爸现在不按着你剃寸头了?”
两人的父亲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长,张嘴教育闭嘴国家,三句话离不开学习。
虽然苏城一中对于学生发型管得比较宽松,但是赵父从很小就要求赵家传剃寸头,美其名曰管理。
“怎么可能,你走之后,爸还催了我好几次剪头发呢。”
“我直接给他剃了个光头,还从商场买了个推子,之后,咱爸每天早上刷牙刮胡子,我就站在他旁边剃头,刚长出一点青茬我就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