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宅子的西厢内,几个丫头聚在一块儿烤火,那炭火也不是很旺,还呛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炭火。
“姐姐,你也是被卖进来吗?”陈溪禾身旁的一个小丫头好奇的问道。这小丫头名叫七月,说是在七月生的,就这么叫了。今年刚刚十岁,家中二哥要娶妻,缺些彩礼钱,家里人便将她卖了。
陈溪禾摸着她泛黄的头发说:“是呀,姐姐也是被卖进来的。”看着这消瘦的小身板,陈溪禾心里头有些发堵。
“你应该和旁边屋里的那几位一样,之前是官家小姐吧!”对面一个长相相对艳丽的女子突然插话道。
陈溪禾抬起头看向她,说:“是,但那是以前了,没什么好说的。”
那女子眼中露出鄙夷,嘴上却是说着相反的话:“哎呀,长这么大都少见你们这些小姐,现如今却是见得到了。”之后又伸手捂住嘴笑道,“你们这般娇弱的身子,怎做得了丫鬟这样粗糙的差事!”
“巧燕,别说了!”一旁的人看势头不对连忙劝道。
“都是人不是吗?你们做得,我又怎么做不得了,不会,我学就是了!”陈溪禾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与她计较纯属白白耗体力,将七月搂进怀中不再搭理她了。
见陈溪禾不搭理,名叫巧燕的丫头就没再找茬,不过还是剜了陈溪禾一眼才坐到一旁去。
“吱!”的一声,门开了。那李姓的牙婆走了进来。
“你们这屋的人跟我出去!在出去之前呢,我得跟你们说清楚了,到了这份上了,甭管你之前什么身份,都已经是奴籍了。”牙婆顿了顿继续说,“也别想着逃跑,咱们是签了契的,不论你逃多远,都会被抓回来,逃奴的下场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所以都给我放聪明点儿,知道了吗?”
“知道了!”一屋子的人连忙低头回道。
陈溪禾这回算是知道什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跟着牙婆出去后就见到一个老人家,应该是个管家之类的人物。
“王管事,这就是符合您要求的丫头们,都挺伶俐的!”牙婆三两步上前,指着园中的丫头说道。
王管事也不答,就只在丫头们前面来回转悠,突然间停下来看向巧燕问道:“会女红吗?”
“回管事的话,会,平时也会做些来补贴家用。”巧燕笑盈盈的答道。
“嗯!那通文墨吗?”管事的又问。
巧燕登时像是被卡住脖子的莺哥,脸色不是很好看:“不通,但……”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好了,退下。”接着那王管事就来到了陈溪禾跟前问道:“你呢,通文墨吗?”
陈溪禾答道:“会些!”
“哟!管事,这个可是官家小姐,哪是什么会些,该是会作诗呢!”那牙婆赶忙接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