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气渐冷,孟梳然向慈宁宫告了病,便不曾出过永和宫。昨日从尚服局那得了一身时下男子最流行的衣裳,今日见天气日暖和些,竹兰又提议出宫玩耍,打扮了一番后便带着竹兰出宫去了。 “你可知菊生住在何处?之前他入宫救治暖暖,还没来得及好好答谢他呢!” “这...”竹兰显得有些难以开口。 孟梳然当她是不方便说出,便答道:“没关系,他日定能再见,那时再答谢他也不迟。” “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他住的地方实在风雅。” “哪?” “花梦楼。” 孟梳然着实没把菊生这风雅联想到那风雅去了,现如今从竹兰嘴里说出,竟觉得十分风趣。这一路每每想起,便笑得前俯后仰。 孟梳然与竹兰走在街上,遇见几名他日同在花梦楼中玩耍的皇城哥儿,寒暄了几番便答应了一同去听戏。 “孟兄,这一年可去哪了?” “自是跟皇上去北伐了呗!” 孟梳然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翻了,笑道:“孟兄别说笑了,就你这小身子骨还敢去打仗,别先累着在路上了。” “不然你们说我这一年去哪了呢!” “去哪儿都成,就这仗你可不能去打,危险,去不得。” 平日里与这群皇城哥儿也只不过泛泛之交,权当酒肉朋友,自是不上心。如今听了对方这番关心,心里着实感动。 “这一年,哥儿几个都干些啥?” “还能干嘛,无非帮着家中生意。哦!这期间沈兄倒是出了趟门,也不知寻了何等大生意回来!” “我一庶出在家中也不能做多大作为,那会儿南方也快停战了,便前去帮着安顿百姓了。” 说话之人是沈家二房庶出的二子:沈玉清,与沈知秋是堂兄弟。许是因沈知秋过于优秀,导致这一大家子的人看不到其他兄弟的能力,若真有机会表现的时候,像沈玉清这样庶出的却很难被提起。而宫宴这种晚会,自是也没有资格参加,所以与女装扮相的孟梳然不曾蒙面。 “原二国民风不同,现归一后怕是难相处。” 沈玉清回忆,随后笑道:“我这一路倒遇到个有趣的:有个金城的姑娘看上了游城的男子,非他不嫁。可这姑娘家嫌这游城是亡国之城,不同意了。这婚姻大事,父母不同意哪成呀!这不可把这二人给急的了,连着夜要私奔去。” “后来呢后来呢...” 沈玉清喝了口茶继续道:“后来呀!被我给遇见了。” “切!到底成没成这段姻缘?” “有我在,自是成的了。” “你是怎么处理的?” “当时我就问这姑娘家人:这陵国的游城何时变成了亡国之城了?”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有人道:“你这话可不把这姑娘家人给吓的!” 沈玉清突然压低声音道:“说句大胆的话: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已是个不变的规律了,当百姓的何必非要分个明白呢!” 这沈玉清倒是个通透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喇叭声,听着十分喜庆,屋内有好事之人便都冲了出去,瞧瞧是谁家的花轿。 “这年底几乎天天都是好日子,嫁娶之事可不少,哪看得完。 今日这可是大将军家嫁女呢!可壮观了! 你这是外来的吧! 这皇城里每年都会许多这样的大场面,别说将军嫁女了,皇上嫁女也都得路过这条朝长街...”一屋子七嘴八舌的倒是热闹。 孟梳然想起往年,自己也特爱凑这样的热闹,总觉得能沾沾新人的喜气,自己也能讨段好姻缘。 孟梳然见竹兰回来,便问道:“菊生可说何时有空?” “回主子,阁主约您酉时花梦楼中潇湘间相见。” 约这么晚!本还想着约个午茶见个面,道个谢就回宫陪丈夫儿子的,现既然已约好,那今日便晚些回去吧! 酉时的花梦楼之约,孟梳然想着也有好长一段日子不见这花楼中人,便提前到了现场,好跟这楼中姑娘们寒暄几句。 潇湘间 “此番约我就为了暖暖的救治之恩,那真真是太客气了。” 如今见到菊生本人,再见这花梦楼,孟梳然就不禁想起那‘风雅’二字,笑道:“应该的。” “这谢得有点晚,还没诚意。” 孟梳然原是想带礼物的,可想着大名鼎鼎的凌空阁阁主要什么没有,若真的没有,自己也给不出呀!索性就带着一颗真诚的心来道谢了,大不了今晚花梦楼的姑娘随他挑,要几个她都请了。 “我这一颗真诚的心还不够吗!” “谁的脸皮都厚不过你。”说话之人正是沈知秋,刚从屋外走了进来。 孟梳然当场回了个白眼,想起过去她执政的这一年来,沈知秋在朝堂上的支持与帮助,她还是挺感激的。可是一出官场,他就变了个人似的,什么事都得对着她干,她做什么事他都看不顺眼,特别是在花梦楼的时候。 菊生自是知道孟梳然与沈知秋因一女子而闹不和,甚至听闻二人若互怼起来可是场不容错过的大戏,今日他便要看看,所以也请来了沈知秋。 “这还真巧。” 孟梳然与沈知秋又不傻,自是知道菊生故意搞事,奈何二人皆耐不住性子,两三言不合便吵了起来。 “竹兰,去把雨泪姑娘请来,就说爷想她了。” 叫雨泪来其实也就为了气气沈知秋,据说这一年来沈知秋几乎有空便来这花梦楼找雨泪,可却都被拒绝了。今日传见,也好让他解解相思之苦。 “都说孟爷在这花梦楼里可是老少通吃,今日一见果不虚然。”菊生调侃道。 “这‘通吃’二字倒是适合常年待在这花中之人。” 沈知秋一口酒刚入便被孟梳然的话给笑噎着了,咳了几声后说道:“你住哪不好,非住这让人当你是个大淫.魔。” 酒过三巡,孟梳然便向身旁的竹兰询问时间,好准备回去。今时不同往日,她还是要以家为主,可不能贪玩了。 “主子,已过二更了。” “这么晚了,得准备准备回去了。” 菊生见孟梳然准备离场,急忙阻止道:“急什么,过了三更再回去也不迟。” “不行。”说着示意竹兰去通知车夫。 “这倒是可惜了,难得玩得欢。” “改日再聚呗!” 很快,竹兰便回来了,道:“主子,马车轱辘被小孩弄坏了,可能得修上一段时间。” “这不正好,多玩一会儿。”菊生暗笑,向沈知秋使了个眼色。 “是啊。”沈知秋附和道。 如今马车这么不给力,那也只能再玩会儿了... 几杯酒下肚,孟梳然自是晕乎乎的了,一回到永和宫便倒头就睡,一直到隔日正午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娘娘,云妃来给您请安了。” “让她等着吧!” “是。” “等等,哪来的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