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蒋衡语气低沉,却透出一种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胡梦玲边认真思考起自己所知道的温语秋在英国时的点滴,边探究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语秋应该发生些什么,才会有抑郁症吗?” “你想多了。” “没有异常的事!”胡梦玲斩钉截铁的回道,接着严肃道:“我知道你最近又闯入了她的生活,之前的话,我不想重复。有一点我想强调,语秋的个性外强内弱,表面看乐天潇洒无畏,内心娇弱敏感细腻。她其实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却爱的落地生根,是很吃亏的!别说是你离开他,就算是她主动离开你,你这个人都会深深烙在她心头。而你却并不知道,我倒觉得如果你永远不知道有个人曾如此爱你,已是对你的惩罚。理智上的拒绝与感性上的深爱,如果说这种折磨是她的病的根源,我觉得合情合理,还需要发生什么吗?这些话,我本不想说,因为那是语秋的承担,无论她愿不愿意,都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确实与你无关。但你刚刚的问话,让我忐忑不安。” “坦白说,除了希望她好之外,现在,我唯一的企图就是回到她身边!” 电话两头都陷入了沉默。蒋衡说的干脆,胡梦玲听的清楚,她似是有点明白为何当年温语秋会那般的深信不疑,飞蛾扑火。很简单的一句话,他却可以说的如此饱满,让人受蛊般毫不怀疑他的诚意。他要回到语秋身边,这对语秋意味着什么呢?如今,就算他再次卷起千层风浪,语秋应该也做不到不管不顾的往里闯了,这出故事又会走向何方呢? “胡小姐,另一个问题,关于簪花城的那套房子,你知道多少?如何得知?” 听筒里再次传来蒋衡的询问让胡梦玲迅速回了神,她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这件事,我没和语秋说过,不过现在不打算瞒你。静颖和我说,你结婚后好像是去了哪受训,也是回来不久。可一年半前,我却在簪花城的奠基现场见过你。” 蒋衡眯了眯眼睛,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那又怎样呢?” “是很正常,那毕竟也算你们家的生意,何况那天城明还请了岳瑜做司仪,妇唱夫随嘛!受训也是有假期的。我也没当回事。我回来探亲,顺便受语秋所托带点东西给她父母。而那天他们刚好去项目总部签订拆迁合同,我无事便自告奉勇的陪同,本来我是认不出你的,可语秋父母在柜台上办手续时,我站在很远的地方却捕捉到你站在屏风后关注的眼神。老实说,你颜值不错,我多看了两眼,和语秋手机里的照片对上了。我想你和语秋的父母应该都不希望见到对方,你也一闪而过了,我也就没吱声。两天后,我替二老去拿后续的合同,却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语秋家拆迁置换的那套房子并不在回迁房区域内,而是在花园洋房区域。办事人员和我解释,这是公司的奖励措施,因为语秋家是第一户签字同意等面积回迁置换的。在等待对方交接手续时,我无意瞥见对方的什么档案上有蒋衡两个苍劲有力的签名。一个签字单上有语秋家的房号503,而另一个房号是303。我立刻想到你当天出现在现场,是不是特意?将合同转交给语秋父母时,婉转的问了些情况,对于奖励措施,倒是很符合,而其它好像也没什么。也许那套老房子一直是语秋爷爷奶奶居住,她父母已经不熟悉周围搬来搬去的邻居了,再加上很多人选择直接套现,所以二老并没有多做打听。可是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就算是奖励措施,这个礼也太大了些。而那套303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要去住?那个时候语秋正在接受治疗,我不会多嘴,再说语秋明确说过,簪花城她不会去!直到现在,这件事在我这都是秘密。我一直在想,你当时结婚一年多了,还通过这种方式照顾前女友,是说你多情呢还是说你无耻呢?我也很纳闷,因为你在语秋的叙述里不是一个会做这种事的人。同时,我也很担心,担心这套房子会不会带来风暴。所以,我说关于这件事,你要么妥善解释,要么再做多一点,使它成为永远的秘密。因为,对于语秋和她的父母来说,这并不是善意,而是羞辱,我想你应该明白。” 电话那头,蒋衡重重的叹了一声,低低回道:“我听语秋提过,你是她们之中最善分析问题的。” “我只是看到了或许并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我想城明的员工要学学如何保管机密文件了!不过我并不是说你推理完全正确,但你的这份心意,我很感谢。” 胡梦玲很是诧异,还是平缓的问道:“其实你有没有觉得也许现在的语秋对真相也不敢兴趣。” 这句话说的普通,却似一把钝刀割上了蒋衡心头,起初也没什么感觉,可越细想越不是滋味,长久的来回拉扯破开的伤口折磨更甚,可他本就不该有任何期待。“如果她不在意了,也是好事。” 挂完胡梦玲的电话,他瞥了眼手表,已是夜里两点,可困意全无。这几年,他的睡眠也是糟糕透顶。在支队这三天,他加起来的睡眠也不超过八小时,除了配合调查,剩下的时间他都用来想一个人,想一些事。而今晚,自己怕是也睡不着了。他起身进了淋浴间,洗完澡之后,又坐到了电脑前面,开始搜索一些信息。 天亮的时候,他起身关掉了一旁的落地灯,拉开窗帘,习惯性的做了些拉伸动作,准备回床上稍微躺会,而后先回支队。他顺手拿起手机,随便翻翻新闻,发现在财经版刚刚发布了一条万年集团中标西海大型商业项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