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虚道长慢悠悠地走到了十几步外的一棵柳树下,黑鹰冷厉的目光也追随着他。
“这人也好,鹰也好,大了就不可爱了。”无虚道长嘴里意味深长地嘀咕了一句,这才又看向楚蓁,却是一怔,又把原来要说的话给忘了。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楚蓁一番,目光在她脸上转了又转。
夕阳的余晖倾洒,笼在少女清丽精致的面孔上,映得她肌肤细腻胜雪。
她大大咧咧地跳窗而出,步伐随意,却一点都不显得粗俗,顾盼之间自有一股恰到好处的洒脱气质,像是一缕无拘无束的清风。
黑鹰也跟着她飞了过来,稳稳地停在她肩头。
无虚道长盯着楚蓁良久,语气复杂地说道:“贫道的医术远不如凌霄师叔,不过在算卦看相上还算有些心得。”
“小师嫂,看你这面相年少多舛,本该是早夭之相,可如今看绝处逢生,已经过了生死劫。”
“有趣有趣。”
“你有兴趣让贫道给你算一卦吗?”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楚蓁,这一通话说得楚蓁心头微跳。
她对什么星象八卦占卜一窍不通,但她经历过末世与穿越,对这些玄学神学什么的多少也抱着些敬畏之心,尤其这道士还真是把她与原主的经历说中了七七八八。
楚蓁面上不动声色,指了指窗户内的人:“那‘师弟’你有没有算出他是不是早夭之相?”
无虚道长早就习惯被质疑,倒不觉得楚蓁在为难他,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他是将星下凡,命格与国运相关。”
“他的命格贫道可不敢算,要折寿的。”
无虚道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说起曾有哪里的道士自以为学了些相术的皮毛,就想比肩天枢真人,不自量力地算了国运,结果去了半条命,血都吐了有一盆。
楚蓁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眯眯地说:“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命格与国运无关?”
她其实是顺口胡说的,但无虚道长却仿佛被雷劈似的,像尊木雕般僵立当场。
好一会儿,他才咽了咽唾沫,问道:“小师嫂,你和师兄应该是合过八字的吧?”
没等楚蓁回答,他又自问自答:“裴大元帅和楚侯爷肯定是合过的。”
当初裴、楚两家定亲,合的八字必然是楚蓁与裴锦之,而不是楚识玥。
黑鹰不耐烦地抖了抖羽翅,楚蓁安抚地摸了摸它。
等无虚道长缓过劲来,再看向楚蓁时,便像是在看救命恩人一样。
他按下了蠢蠢欲动的手指,嘴里喃喃道:“不能算。绝对不能算。”
楚蓁有些无语:“道长来找我,就是为了算命?”
这上清观的道士怎么好像不太靠谱?
“当然不是。”无虚道长再次露出尴尬的笑容,掩饰地甩了一下被鹰啄得参差不齐的拂尘,话锋一转,“贫道来找你是为了师兄中的毒。”
“贫道医术平平,不过前两年曾跟凌霄师叔学过两套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