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二十几个高大威武的雍州卫将士在官道上站成一排,拦住了他们的前路。
“吁——”
众人别无选择,也只能纷纷拉住了缰绳,硬生生将马车勒停,后头的驴车与骡车也陆续停下。
仿佛感受到那种来者不善的气氛,拉车的马匹喷着气,发出一阵阵不安的的嘶鸣声。
不远处,孙浩宇骑着一匹洁白无瑕的白马立于路边的树荫下,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手里的马鞭,左手对着下属打了个手势。
就有一个留着虬髯胡、形貌粗犷的中年将士策马上前,对着众人质问道:
“你们是哪儿来的?又打算去往何地?”
那虬髯胡驱马徐徐地在车队边走过,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这些马车、驴车以及骡车,他的身后还跟了两个亲兵模样的士兵。
这些官兵全都趾高气昂地用鼻孔看人,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虞大德等人都是普通百姓,最怕的就是官府,一个个被看得忐忑不安, 身子缩成一团。
李班头则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表明身份,可又怕他们此行绕道徐州不合规矩,万一被雍州卫的人一状告到刑部……
“这位官爷,”赶着驴车的虞似对着那虬髯胡恭敬地拱了拱手,用带着豫州口音的官话道,“小的们都是从豫州来的难民。”
“本想去济北城投奔亲戚的,可最近实在是不太平啊,就这两天,小的们就看到了好几伙流匪在抢劫路人。”
“小的这拖家带口的,心里实在害怕,就决定不去济北城了,打算改去徐州投奔小的姑婆。”
见虞似这么说了,李班头也就闭上了嘴。
虬髯胡狐疑地看了看虞似、虞婶子、李班头以及其他几个赶车人,总觉得他们不像一路人,又问:“后头这些都是你的家人?你们是豫州哪里人?”
虞似低眉顺眼地答道:“小的是豫州汝南郡虞家村人,这些都是小的家人以及村里人。”
似在验证他的话,小昭昭从后方的窗口探出了半边小脸,怯怯地看了看虬髯胡,又很快缩了回去,像只怯生生的小白兔。
虬髯胡对虞似的话信了七八分,就听身后的亲兵附耳对他说:“总旗,的确是豫州口音,汝南郡的水灾挺严重的,淹了不少村子。”
虬髯胡放下了心,挥了挥右臂,对着后方拦路的雍州卫将士下令道:“放行!”
那些将士就往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足够两辆马车并行的空隙。
李班头以及裴家人都松了口气。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虞似低声下气地连连道谢。
众人连忙驱车前行,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鱼贯地穿过那道空隙。
其中一辆马车经过孙浩宇身边时,孙浩宇甩着马鞭随意地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赶车的裴皓之脸上。
他眯了眯眼,觉得这张脸似乎有那么一点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呢?
“你,停下!”孙浩宇冷冷地厉喝道,将手里的长鞭狠狠地甩了出去。
“啪——”
如毒蛇般的长鞭准确地抽在了裴皓之头上的斗笠上,裴皓之脸色一白,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