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九成了。”
裴锦之温润的目光看向了楚蓁,笑容如春风拂过柳梢,看上去一副清雅斯文的模样。
正应了那句古诗“翩翩浊世佳公子,无怪得名能早”。
像这样一个明珠般的人物,让人望之即心生好感。
楚蓁是俗人,同样对他生不出恶感。
哪怕裴锦之从来没说过,她也隐隐猜到了等他把裴家人护送到岭南后,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为了这个目的,他必须尽快地站起来,尽快地恢复内力。
裴锦之与她四目对视,微微地笑着,神色是那样的坦荡,举止是那样的磊落,如高山流川般,不可动摇。
既然上天让他活了下来,他就必须去一趟西北。
他不能让爹爹一人孤独地留在西北,更不能坐视爹爹的尸骨任由西凉人折辱!
这是他的底线!
看着这样的裴锦之,楚蓁感觉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触动了一下。
这个人啊,太狡猾了。
他还真是知道怎么让她心软。
她微微点头,自信而又笃定地说道:“九成。”
由她出手的话,她有九成的把握。
顾危和楚时聿也同样能猜到裴锦之要做什么,谁也没去劝他不要身涉险。
如果裴锦之会轻易地被说服,那就不是裴锦之了。
再者,无论于公义,还是于私心,裴大元帅都该魂归故里。
楚时聿不自觉地攥了攥拳,不由想到了葬身大海、尸骨无存的楚北深,眼角微涩。
换作是他,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顿了顿,楚蓁又道:“顾危,去告诉你们那位六师弟,让他把那半颗解药尽快带回来,我和无虚道长应该可以试试把它配出来。”
“我需要很多西凉的药材,最好能弄来一朵蚀心花。”
她与无虚道长其实探讨过解毒的方案,虽有大致的设想,但他们对西凉的药材所知甚少,从头研究,恐怕需要半年甚至一年,裴锦之可等不了那么久。
若是他们有了那半颗解药,那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顾危?那不是靖南王世子?楚时聿一下子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惊讶地看向了顾危,顾危一派坦荡地笑着。
一旁轮椅上的裴锦之垂眸低低地笑:果然,楚蓁不仅对皇家毫无敬意,对靖南王府亦然,这个小姑娘骨子里就透着一种与她皮相极不相符的张狂。
青年优美的凤眸中笑意荡漾,连那微微弯起的眼尾都旖旎起来,犹如晴光映雪,映得满室生辉。
裴小九一时看呆了,心想:二哥是在偷看二嫂吗?
“小事一桩!”顾危一口应下,随性地打了个干脆的响指,“就是把西凉皇宫所有的药材都给你搬来,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