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起身,右手往窗槛上一撑,如大鹏展翅般飞了出去,飞檐走壁,眨眼功夫就没影了。
楚时聿望着那窗外落下一半的夕阳,一时有些失神。
很快,他与裴小九就被楚蓁驱赶了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闭拢,严丝合缝。
裴小仰着小脑袋,再一次用一种他们是同盟的眼神看着楚时聿,忧心忡忡地说道:“阿聿哥,我二哥和小白都会没事吧?”
不待楚时聿回答,他自问自答:“肯定会没事!二嫂那么厉害!”
他自信满满地笑了,头顶被楚时聿揉出来的那两撮呆毛一晃一晃。
楚时聿一把将三头身的小团子从地上抱了起来,与他平视,又伸指在小朋友的额心弹了一下,戏谑道:“小小年纪操那么多心,小心长不高。”
“我才不会长不高!”裴小九怒了,圆鼓鼓的包子脸涨得红彤彤的,“我爹、我大哥还有我二哥都高,我长大了肯定也是一个伟岸不凡的男子汉!”
“我娘说了,我大哥、二哥在我这个年纪也才这么高……”
被戳中了痛处的裴小九化身喇叭精,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直到那道闭合的房门再次打开。
楚蓁遛着雪貂慢慢悠悠地从屋里出来,雪貂的脖子上系上了一根银色丝绦,在她身后龟爬似的挪着步子。
还在楚时聿臂弯里的裴小九连忙转身问道:“二嫂,二哥怎么样?”
“我给用了针灸,他睡了。”楚蓁道。
裴小九释然地呼出一口气,目光下移,落在楚蓁身后那只蔫蔫的雪貂上,“小白呢?”
“它啊……”楚蓁斟酌着词汇道,“它吃得太饱了,有些消化不良。”
她随手提了提那根银色丝绦,小白貂就慢吞吞地挪了两步,软绵绵的小肚子鼓鼓的。
裴小九谨记着他娘对他的教诲,提议道:“二嫂,那我带它去散步,免得积食。”
楚蓁左右无事,便应了。
这时,林管家又回来了,步履轻快,很是殷勤地提议道:“表小姐,这逸养斋后头就有个小园子,池子、假山、亭子都有,表小姐可以带裴小公子去那里赏花散步。”
“小人去吩咐厨房弄些点心过来。”
裴小九乐呵呵地到园子里遛貂去,精神抖擞,看得林管家心里暗暗咋舌,这孩子精力可真是旺盛啊。
这一天,大伙儿的心情都很好,受伤的唯有可怜的小白貂。
直到次日一早从建北城出发,它还蔫蔫的,乖乖地趴在了楚蓁的肩头。
队伍中除了貂以外,还多了自称“萧危”的顾危。
他堂而皇之地骑马出现在镖队里,一路上也不遮掩行踪,就这么随众人纵穿闽州,三天后就到了闽南的建南城,也是陆家的所在地。
林管家早就提前去信陆家,因此进城时,陆家的两位公子已经早早地候在了城门口。
两个年轻人身形挺拔,一样的高大英俊,既贵气又威仪,自有一番武人的飒爽气度,在周遭来往的一众路人中显得鹤立鸡群。
楚时聿转头对骑着毛驴的楚蓁说:“那穿宝蓝色衣袍的就是陆家二表哥陆成钧,二舅父的嫡长子。”
至于另一人也不用楚时聿介绍了,正是陆家三公子陆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