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前方有个男子在往前走,我跟在他身后走了许久,“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知道我女儿在哪里吗?”男子的声音听来略微让人心碎。 “你的女儿?” “对,我的女儿!”他回头的时候,我看到两行血泪,而并没被惊到。 可是我又听到别人在呼唤我,我丢下这位寻找女儿的父亲,循着声音一路走过去,只听到呼唤越来越近…… 醒来时我感觉有股强烈的凉风,心想自己作死直接躺在洗手间里睡觉,还是半裸,现在兴许是感冒了,可等睁开眼以后,发现自己站在公寓顶楼的边沿,有一个人紧抱着我,接着我又看到一边的老妈,她一副操碎心的苦涩表情,还有蘑菇,他们都一脸担忧,害怕跟不解。 “松鼠……冷静下来了吗?。”这是青山君的声音。 浅蓝也在,她们看起来很担心我。而紧抱我的人是茶壶学姐,她好像十分担心 “我到底怎么了?” 心里疑惑忽明忽暗。 老妈不住地用袖子擦脸,看起来是高兴又伤心,“你失踪好几天了,到底怎么了?你的成绩很好啊,妈妈很满意。还是说……零花钱不够啊?而且你现在又有这样的兴趣……” 开头就一头雾水的我,冷静下来以后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在我的身上似乎发生过什么事?” 我对一边的青山君说:“青山君,我记得原来在玩便器电脑里的游戏来着……怎么突然到这里了?” “你只不记得为什么到这里了吗?”蘑菇脸上的不惑剧增。 青山君却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跟蘑菇一起放开我,“你这几天都窝在茶壶家里,一开始只是觉得小奇怪,现在你一说,反而清楚了。” 浅蓝叹气:“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事。” 老妈不明白为什么青山君会放开我,我对老妈说:“老妈,我没事了。” “青山,我们把松鼠跟鼠妈送回家吧。”蘑菇拍着青山君跟我的肩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伯母,现在已经没事了,我送你们回家吧。”青山君对我老妈说。 老妈这时候突然说:“不行,还有一件事!” “怎么啦老妈?”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啊? 老妈她打量了我一身,才说:“让这臭小子换一身衣服再走……” 衣服?我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一件连衣裙! “什么情况这是?我怎么会穿上女装的?你们给我穿上的吗?别笑!快带我去换一身衣服啊!” 充满风波的一夜直接过去,回到家后,我直接躺在房间的床上,有种久违的舒适感,很快我便进入梦乡。 “你经过了试炼呢。”梦里有把略微稚嫩的男声响起,“加油吧,加油吧。”他一直在重复着“加油吧”,而每句加油吧的语调均有所变化。我在迷雾中穿行,看到了很多让我很费解的场景,时而一个男子倒在血泊里,又一时有个小男孩的背影,往前继续走着,看到几名少男少女在围观什么,走近一看,他们在肢解一小女孩,我被吓个激灵,大半夜里坐起来。 口感舌燥很难受,我只好下楼去厨房找水喝。 路过爸妈房间时,看到从门下间隙透出的光,爸妈还没睡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是父亲的声音。 “嗯,我们是不是该搬离这里?” “不用,离开了这里,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可是我怕……我怕里和会遇上危险。” “放心,我会尽所能保护里和的周全。” “我,我也是……” “孩子长大了,看起来也跟老爹越来越像,他将来一定会成为老爹那样的人的,放心好了。” 看来我这出走的几天,给双亲带来许多担忧和伤心,想到这里,我却产生了退意,想放弃了。 “放弃总是轻松的,因为放弃意味着不再抵抗。”我脑海里浮现出爷爷几年前对我说的话,“人人都只会放弃而不懂得放弃的话,这个世界是很轻松的,因为没有抵抗的人。人人都懂得放弃而不选择放弃的时候,这个世界很残酷,因为没有愿意放弃的人。” 说这话的爷爷,神情很凝重。而我直到现今都没搞懂爷爷所表达的东西,只是表面的东西还是知道的,爷爷应该是希望我不要做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回忆到这里,我心生一分暖意,觉得爷爷如果在世,多半也会激励我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即使是看到此时放弃的我,爷爷就算不希望我这样也会用温和的目光守候我,让我不至于有太多选择逃避后的负罪感。 爷爷,在我印象中就是这样一个宽容又严苛的人。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收到青山君发来的信息,他约我10点时候去老地方聚会,并且让我带上电脑光驱里那光盘以及火神那张光盘。老妈子一开始不太乐意我出去,听说青山君找我以后,也放心说:“混小子你去吧。” 我到M记时,青山君等四人已经恭候多时,草草点份套餐,就在他们身边坐下来,其间他们都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我明白他们的意思,是希望我把前因后果都说一遍。可是我的回忆只截止到我玩那个游戏为止,醒来就站在楼上了。 “当时我还吓尿了。” 青山君在听过我的话以后说:“你完全没有这5天的记忆?” “对,完全没有。”我想这真恐怖,原来我丢失了5天的时间。 学姐把手机屏幕对着我,“这个你都没印象?” 屏幕上是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神情很娇羞的黑长直妹子,就是感觉有点眼熟,“这个妹子有点眼熟,是谁啊?” “看来他真的不记得了。”茶壶扶额,随即把手机屏幕关上。 “所以说……我是被催眠了吗?”简直不敢相信,催眠还能做到这样。 “催眠能做到这种地步吗?”青山君也不太愿意相信。 茶壶学姐摇摇脑袋:“这个世界确实是有催眠术存在,催眠后被暗示的人多少还能保有自我的,也还能保有记忆,你这情况恐怕是被催眠时被追加了遗失记忆的暗示。” “茶壶说得对,不过像这种事,很可能是指令暗示。”浅蓝接过话茬。 “指令性暗示的话,那就说得通了,不过真的存在吗?”茶壶学姐打量我,“而且你在这三天里到处乱跑也确实是让人担心死了,幸好没事。” “说起来,茶壶昨晚抱住他那会,他才醒来的样子。”青山君回忆着昨晚一幕。 我醒的时候确实一睁开眼就看到抱着我的茶壶学姐,“所以说,解除暗示的方法是被人抱住吗?” “我觉得应该是在高楼上被抱住。”浅蓝看了我良久,“日常被人抱住的经历我跟松鼠太多了。” 我跟浅蓝同时看向茶壶。 “还好没有一个穆晓抱着你跳。”蘑菇从浅蓝手里接过光盘看了良久,“真没想到,玄机在这里面。” “那天晚上我无聊在玩便器放在光驱里的游戏,玩着玩着睡着了,醒来就站在刚才那楼的顶部。然后你们告诉我,我失踪了5天。” “嗯,老实说我还以为是之前的事让你有了负担……但也有不少微妙的地方,比如说昨天中午在鲜百味找到你,跟那天你偶遇便器的情景一模一样。”青山君打开笔电,拿过浅蓝手中的光盘,“现在结论应该等我试玩以后……” “嗯,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会阻止你的。”蘑菇凝重地点头。 熟悉的小蝌蚪找妈妈界面出现了,本来应该可笑的一幕,我们却一点笑意都没有,青山君让我们坐在另一边,自己一个人戴着耳机玩那个游戏,我们看他眼皮慢慢合上,知道要不了多久就要开始。青山君合上眼后,趴在桌上,一会又坐直,睁开双眼。我试着呼唤他,他跟正常人一样笑着跟我说去买点东西,站起身就往外走。 我们跟了上去,浅蓝收起笔电,追上我们,期间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远远跟着。此时夜深人静,路上行人跟车很少,青山君就在前边走着,我们静静又紧紧地跟住。果不其然地,约一个多小时,青山君走进之前火神自杀的废工厂,站在那之前死去的地方,接着一动不动许久。 我们凑上去看他,他一脸呆滞,一会他又弯下身去找什么东西,在空空如也的地上摸了好久。浅蓝突然说:“他在找刀子!” 我跟蘑菇互相看了一眼,这时候往哪找刀子? 倒是茶壶学姐,从边上找到一块平整的小硬纸板,硬生生掰成一把短刀的外形,丢在青山君脚边。青山君用右手拿起到简陋的纸刀,一边走一边用纸刀割自己的胸口,因为根本没有锋刃,只是在胸上摩擦一下,最后一抹脖子,坐在地上。 “啊?”青山君似乎清醒过来,用眼睛扫扫周边,抬头问我们几个人,“符合吗?” “完全符合。”蘑菇忍不住发了个响指。 “所以他才用右手啊。”浅蓝恍然大悟地摸摸鼻子。 此时茶壶笑得有点冷,“还好松鼠当初玩的不是火神的盘,不然可能会一直在那里找刀子找到饿死。” 我听后真真感觉不寒而栗。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我们可以借助这种方法来得知那个失踪少女的下落。”蘑菇说罢就拨打电话,让人去两名女生的宿舍里寻找光盘。而我们之后去蘑菇的家,经过这些天的闹腾,大家伙都有些累了,我跟青山君在客厅里躺沙发睡,茶壶跟浅蓝睡客房,而蘑菇因为取证直接回局里。 青山君看起来并不困,他说今天的体验对他而言太新鲜,试图去回想被催眠之后的事情,结果唯一有记忆就是刀子割喉咙那一瞬间。 “催眠人的那个家伙真恶趣味……”青山君少有地露出愤怒的表情,“他在玩弄将死之人。” “因为被害人在死之前才发现自己突然死亡的事吗?”联想青山君刚才用假刀划动自己脖子时醒来的表情,我感到不寒而栗,“要换真刀,在那之后突然醒来发现脖子正在不停流血,离死亡不过数秒时间,接着在莫名困惑中死去。我也是被茶壶抱住以后才醒来,就是说清醒的条件一个是被刀割,一个是被抱住。” 这么说来,便器掉下去以前说的那句“怎么回事”所表达的意思基友可能是:怎么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掉楼了? “青山君,穆晓可能不是真凶。” “嗯?我也觉得如此,松鼠,你不妨说说看。” “太大费周章了。”这连续事件有不少奇怪的地方存在,我细细回想,“从上次凌莫被送进医院,用唇语把游戏的台词说出来开始,感觉就像告诉我们,案件跟血肉派对那游戏有关系,要知道穆晓她自己也有份参与了游戏制作,假设是她自己设计的这一连续的杀人计划,那不是连她自己也陷进去了吗?” “……这个上次你说起过,不过我因为后面的事给忘了。” “还有,我们假定穆晓是真凶,她也有份制作这游戏甚至参与了肢解小女孩,但是看这几天的事,她完全可以不需要动手,用光盘直接让便器跳楼不是更好吗?” “对,既然能做到那种程度的催眠,那他杀确实是大费周章了。”青山君按按脑门,“我这脑子这几天都跟浆糊似的。” 这时候,我看到浅蓝走过来,“松鼠说得对,这事情我也觉得不对头,只是因为一连续突发的事,让我们失去了该冷静判断的时机,凌莫跟便器死了以后,我们本人也希望当是做一场噩梦,回头就忘光它。现在我可以认为,穆晓跟凌莫都被催眠了。” 浅蓝最后这句话正好说到我心里去,青山君把鸡翅膀推到浅蓝面前,“于是事件又有了新的发展吗?” “事件可以肢解锁定一个人。”我接着自说自话,“受害人们包括凌莫都是血肉派对游戏的制作参与者,其中有四人被确定是当初小女孩凌迟事件的参与者。有谁会对这些人进行杀害,我想这个大家都明白了吧。”小女孩的父亲。 大家的眼前好像浮现出一个听到女儿哭喊声而几近崩溃的父亲背影。 “这样事件好像越来越明朗了。”蘑菇喃喃自语。 “不是的,事情并没有太大改变……”茶壶看着我们,“凌莫依旧是肢解女孩案件的犯人,穆晓人已经死了,在媒体里仍然是最近这起案件的真凶,就算她活着洗脱嫌疑,也仍旧活在肢解女孩案件的阴影下。” “这……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被茶壶说得哑口无言的蘑菇,接着问:“那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 “继续啊。”四个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