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让两位警官玩过从周仪家中特地搜来的游戏盘后,成功找到周仪,如预料的那般,那已是一具几近腐烂的尸体,在沙地上只露出一个爬满蛆虫的脑袋,有一个大油桶倒在边上,从杂乱的沙面看来她生前曾经挣扎过。 这天我们再度聚集在蘑菇家的大厅里。 “她应该是自己跳进旁边的坑里后,拉动滑轮组绳子把油桶的底部提高,把砂石倒进洞里进行自我活埋,最后活生生饿死。”蘑菇对我们道出法医的尸检结果。 浅蓝看着青山君,“如你说的,凶手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 “我们是通过随身物品确定是周仪的。”蘑菇收起照片,他把5张光盘都放在桌面上,“这几张东西在事情结束以后还要严实保管起来。” 最后一件是确认穆晓那张光盘是否跟我们想的一样,是一张催眠光盘,可是蘑菇拒绝对这张东西进行实验,“在之前的暗示都会在达到一定条件以后立刻觉醒,现在关键便器已经死了,万一被暗示的人再也无法解开怎么办?” 青山君说:“我也觉得没必要再尝试,一怕有意外,二是玩过游戏的人,恐怕难免产生心理阴影……” 大家平静下来,几个人看看我跟青山君,像在期待我们说些什么。 “小女孩的爸爸找到了吗?”浅蓝打岔问。 “对啊,我差点忘记这件事了,就算小女孩的父亲不是犯人,他也跟犯人脱不了干系。”我如是地说,可是青山君跟蘑菇两个人都露出为难的表情。 青山君先开口:“小女孩的父亲在一年前就已经自杀身亡了……” “这样啊……”半晌我能听到浅蓝失望的叹息。 感觉又一度进入了死胡同。 茶壶学姐百般无聊时,摆弄起桌子上被包装起来的光盘,留意到每一张包装都做了标示,“光盘都被标示了1到5的数字啊。” “那是警员们方便辨识才做的,按的是失踪者被害的顺序。”蘑菇把光盘排开来,我们看到上面的数字。 “咦?”茶壶学姐好像发现了什么,“光盘的序列号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青山君凑上去看,我跟浅蓝也跟过去。 “都是一样的,而且有个别数字上明显有被马克笔点过的痕迹。”茶壶学姐指指每一张光盘,“每一张的序列号都一样,但是每一张点的位置都不一样。” 我们试试按照失踪事件发生的顺序把数字排列一下,36167,人物顺序是周仪,穆晓,火神,凌莫,便器。学姐狐疑地说:“这些被标示出来的数字到底是在表达啥呀?” “说不定我们能从光盘这里找出什么线索。”浅蓝拍着脑门。 “你们知道古罗马的数字吗?”青山君试着把所有的古罗马数字写出来,Ⅲ Ⅵ Ⅰ Ⅵ Ⅶ,围着看了半天没有任何对头的线索。一边沉默了许久的浅蓝,从青山君手里拿过笔,在手心上写下:“36 1 67” “这样的话,你们能想起什么吗?”浅蓝把手心对着我们。一边的学姐似乎马上会意了:“我知道了,质数跟合数。” 头疼了,关于数学的知识我并不想去回想。现在依旧是浅蓝的主场,只是她发现手中的是油性笔后表情显得很不高兴,“我觉得这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按照目前事件来推断的话,显然他很喜欢玩这种游戏。” “把杀人当做是游戏?感觉是不是很恶劣啊?”我不禁这么说。 “虽然感觉很恶劣,但我觉得这个凶手至少还是杀对了人的。”学姐用右手抚摸着下巴。 对学姐的这句话,浅蓝跟青山君难得地一致起来:“杀人是不对的。” 学姐显然吓了一跳,“可是法律多少还是有漏洞的,只要请个不水的律师,减少刑罚,之后通过什么行为良好的理由,那些个做坏事的人就这样出来了,对于法律都无法制裁的人,用这种方式结果他们有什么不对?” 浅蓝跟青山君语塞。 许久没说话的蘑菇接过学姐话茬,轻轻叹口气:“之前我们只认为是简单的失踪案件,随着调查,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再到现在大家都知道的2年前孩童肢解事件。制造事件的居然只是几个孩子,单单用嘴巴说出来都有点恶心,在那之后,当时很多证据已经足以定他们的罪,谁想到凌莫的父亲是国会议员凌长客,他甚至动用权力歪曲了事实。” “当时的事实是怎么样?”浅蓝问。 “事实就是没有真相……”蘑菇继续说,“当初媒体直接报道的是,真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试想,如果有个这样的背景,即使证据没被当场销毁,要将这样的人绳之以法,是一件很难的事……” 气氛开始变得冰冷,我忙对浅蓝说:“浅蓝,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咳咳,这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线索。”浅蓝还没有放弃试图从光盘上获取线索。 我自己到没这么觉得,只是看到浅蓝这般肯定,不妨先说点胡话冷却下气氛:“会不会还有一张光盘?” 他们都傻了,我觉得自己说的话不至于很蠢,倒不如说就是特别蠢,这话说出来就是打岔的,“一般来说,游戏不都有个试玩版吗?如果这5个游戏算是正式版的话,那应该有个试玩版才是。” 他们四个人不但没出现我预料中的失望表情,反而是一起指着我异口同声:“就是那个!” 可这次学姐脑筋转得很快,“等等,一般来说试玩版都是直接下载的吧?没见过游戏试玩用光盘载体的。” 浅蓝这时回答学姐:“不,其实早前很多游戏厂商为了看玩家试玩后的反响,往往会在现发售的游戏光盘里装进游戏试玩版。再说,这个事件本身就不正常……我们如果能拿到那游戏试玩版的话,也许这些个数字就变成线索了。” 蘑菇喃喃自语:“果然能有那张所谓试玩版的人,应该只有他了。”他又突然站起来,“走,那个地方今早我去过,还记得路,一起去吧。” 这个有试玩版的人怎么想都只能是那个死去女儿的父亲了。 学姐突然搂着我的肩膀,“你还能想到这个,是不是憋很久了?”对学姐这个双关问题,我选择傻笑。蘑菇把我们带进一住宅区,他跟负责人商量以后,拎着钥匙跟我们几个一起走进应该会有试玩版的人家里。 看来失去女儿以后,那个叫李因的男人生活十分地糟糕。这房间内的时间,仿佛停留在他死去那一瞬间,正厅一条垂下来的粗绳子让人眨眼间隐约能看到垂着一副无力的尸体,而此时正俯视着从正门进来的我们。门关上的声音直接终止沉默,浅蓝没有去在意那些,“是时候进行搜查了,蘑菇知道电脑在什么地方吗?”她戴上手套,深深吸口气。 多亏了她,压抑的感觉烟消云散。 李因空荡荡的房间就一台笔记本电脑,墙上贴了不少家族合影,隐隐约看到不少重复的,除去照片以外是蓝色或者粉色的大字,字迹潦草,青山君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点头:“这字写得不错。” 茶壶学姐对那墙壁看了良久,最后拿出手机拍下来,之后还觉得不够详细,又拍了不少细节。 等下我问下茶壶注意到什么好了。 “找到了!”浅蓝一声高呼,手中举起一张光盘,那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很难用笔墨来描绘,我们冷静下来去看上面的数字。 这一张光盘的数字是1。 顺序是163167,莫名地感觉回到原点,可这次我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有段尘封许久的记忆,祖父的声音在脑海里一经回想,思路一气清晰起来:“这是坐标。” 浅蓝看着我一小会,“E163 S167吗?”她说完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张本市地图,我们一起凑上去,发现位置在之前火神自杀的废弃工厂里头。 这显然是陷阱,但也是唯一的线索。 蘑菇说剩下的交给他们,就跟青山君先行去了那个地点,这个时候的浅蓝却没有任何表情,等我们出了李因的家,浅蓝才开口: 碍事的人都走了。 碍事的人都走了。 浅蓝说完那句话,伸出左手露出手心,“这才是正确的顺序。” 136167。 学姐问她是怎么确定的?浅蓝得意地回答我们:“我特地去调查过他们最近的快递纪录,有5份快递重量接近,寄方位置电话都是空号,一样来路不明。但是单号是连号,凶手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个线索,把单号按顺序排列,就得到正确的顺序。”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能说明白点吗?我脑子忽然很混乱。 为让我们能立刻明白,浅蓝一边用很恶劣的口气一边用心画出5个圆圈,分别写着这次事件4名死者跟凌莫的名字,接着她在每个名字下面写上每个人对应的光盘序号, 最后说:“然后我按快递连号的顺序重新排列,首先是穆晓,周仪,火神,凌莫,最后是便器。结合最初的那个1,就出现136167这组数字。” 我跟学姐恍然大悟。 浅蓝背对着我们,收集到那么多的线索,而且刚刚还特地假装成解不开的样子,真是有够心机。 “我说这是不是应该跟蘑菇他们说一下比较好?”我说话时候已经准备给他们拨号了,可是浅蓝阻止我:“等到那里,我们再打电话给他们。” 学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浅蓝半天才回答:“我有些问题想问那个犯人。” 我想询问她是什么问题,反倒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又不敢开口了。 学姐示意我暂时先听浅蓝的,万一在这个时候跟浅蓝闹起来,极有可能她会只身前去。我们选择坐巴士,花费20多分钟到达目的地。那是个小村庄,没有一丝人烟,几条流浪狗在周边来回跑动,浅蓝建议我们为了保护自己,各自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 野狗们对生人的到来一开始有些警觉,在确定我们没有敌意以后,便自顾自地走开,浅蓝发现手机网络很不稳定,没办法查看这个村落的资料。一筹莫展时,学姐说听到不远处有人咳嗽,三个人一起循着声音走过去,发现一个老太太在抽水烟。 老太太很意外有外人来访,特地迈步过来问:“小朋友来这里找谁啊?” 浅蓝只说是因为暑假作业来这里寻找材料,老太太听了以后,很热心地带着我们在村庄里走动。 这村落目前只有6户人在居住,先前的不少居民都到了市区居住,看到这里好像仍然保留着用柴火做饭的习惯。说到最后,浅蓝发现只有一家宅子大门锁头是新的。 我试问:老太太这家人还有没有人住? 老太太直接回答我:“那家人早在20年就死了。” 浅蓝跟我交换眼色,学姐用两手拍拍我们两个的后脑,“够了,该联系蘑菇他们了。” “我想他们过来也没那么快,不如我给他们发个短信吧。”明明拨号都很难拨得动,信息却是一口气发送出去,我又把详细的地址都发一遍。等了几分钟没有收到回信,多半这片区域信息接收有难度。 等老太太回去以后,浅蓝拿出了一两根不知名的东西,在那宅子的新锁头内捣鼓一番,锁头弹开,我跟学姐很想问问浅蓝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可注意力很快被门内的东西吸引住了。 里面就是一个小宇宙。 抬头能清楚地看到黄道十二宫星座,还有个别零零碎碎的星光,地面是地球的表皮,各洲区完好无缺,与各区域的星座相对应。墙壁上的东西却格格不入,全是阿拉伯数字1跟0,个别发着绿光或者蓝光。 我忽然惊觉,能弄出这片东西的人,是很可怕的。“我们好像不应该进来。” 明知道是个陷阱,浅蓝依然走进去,不一会,她头也不回,只说:“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这话听得我跟学姐不禁扶额头疼,我刚想问是什么东西,却有一把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那明显是合成声。 “不好意思,等我一下。”就像是跟人对话中来了电话一样,说话的人忽然冒出这句。 “欢迎光临。”如果不是因为有前面那句的话,这句说不定还有点神秘感。 只不过这回言语间透着一股嘲笑与傲慢,“你们是看到光盘上的数字找过来的吗?很抱歉,我很诚恳地告诉你们,这里并没有任何线索。” 我试着去看看周边有没有其他入口,却听到说:“小朋友不用找了,我人不在这里。”虽然我是徒劳无功,不过也可确定他此时正看着我们。 怪声接着说:“前面的小妹妹,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大厅内回响那经过处理的声线,但此时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感觉到一股危机,“这是选择题哦,小妹妹要是放开机关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说的是多半是浅蓝方才提到的那被踩中的东西。 “A,爆炸。B,燃烧。C,崩塌。D,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最后的选项让我莫名在意,这个什么都没有,指的是什么事都没有,抑或是一会什么都不会留下? “哈……”发出一声叹息的浅蓝慢慢放开脚,现场没发生任何事。 学姐深深呼一口气,而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是D,“没事了。” 浅蓝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个房间里头,并没有燃油的味道,房子的内部结构很牢实,空气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所以B跟C可以排除。再说爆炸会伴随B跟C,A排除,所以选D。” “对极了,其实那个只是个通知开关而已,只要踩中了便回直接联系到我。小妹妹……不,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怪声的语气变了,感觉比先前温和许多。 “不需要对你报上姓名。” “哈哈,我总觉得我们有点相像呢。” “胡说八道,你是个杀人犯,”浅蓝用拇指指向自己:“而我是找到你的人。” “很高兴你有这份心意,可惜你们现在办不到,虽然可以对话,其实我在另一个地方。” 跟料想的一样,光盘只是对方故意留下来诱导调查的而已,可从对方言语间这时感觉不到任何恶意,总之先提出一个问题:“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些人吗?” “很简单,只是想□□。” “就这么简单吗?” “2年前,一个小女孩被肢解,那个孩子的父亲来向我求助,希望我能帮他找出杀害他女儿的人,后来我根据线索找到血肉派对这个游戏,不得不说……那是一个让人作呕的游戏,当我把那个游戏拿给他的时候,那副父亲绝望的样子,让我自愿选择帮助他复仇。” “他提出以深度催眠加上暗示来复仇,完整以后我们需要一个试验品。他擅自拿自己的性命做实验,现在……在确定计划没有问题以后,我就如他计划的施行复仇。” “我是通过邮件跟死者们联系上的,然后以有酬试玩的名义诱骗他们玩那个小蝌蚪找妈妈的游戏……噗,哈哈哈哈哈哈。”听起来是忍不住笑了,我也有点想笑,可是得忍住。 “接下来的发展就跟你们看到的那般,恭喜你们,你们破案了。” “你也失败了,凌莫还活着。” “不,我们的复仇计划是近乎完美的。” 听到这句的学姐,突然开始拨打电话:“青山,凌莫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们几个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茶壶身上,茶壶学姐只是表示:“我们现在在跟凶手对质,你们可以先过来。嗯……好吧,蘑菇你说。” 学姐表情一僵,看看我跟浅蓝:“凌莫在牢里自杀了?” 我们数人的眼神都落在那片星辰上。 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又再响起:“所以说,复仇计划是接近完美的,从一开始,有人破案也在我计算里面,即便你们认为破案时,也不会料想到事件依然在继续。让凌莫在牢狱内自杀,是我计划的最终环。” “也就是说……把凌莫抓进牢狱里,实则是加速她的死亡吗?”我说出这话,而学姐与浅蓝沉默着。 “没错,其实你们不用觉得难过。”凶手却在安慰我们,“你们透过我所设计的唇语,找到那个游戏对吧?玩过以后还觉得他们不该死吗?他们亲手肢解一个小女孩,在犯下这等的罪恶后,仍同一般的学生般玩耍,只要别人嗅不到他们手上的腥臭,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下去,而某一天,又将在城市的哪个角落里被发现七零八落的尸骸。” “可他们应该由法律来制裁……” “我也希望他们由法律来制裁,事实上2年前事情发生时,这几个杀人凶手是被抓到现行的。” “!”听到这句话,我能感觉自己的心剧烈一跳,在场其他人估计也跟我差不多。 凶手慢慢地回答:“那个凌莫,是凌长客的女儿,背后有点关系。案件□□作成无头冤案,而杀人者继续享用青春。为了制裁这些恶魔,我即便玷污自己的双手,也没有感觉到后悔。”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正义的?”青山君忽然问。 凶手突然浅笑,“我不觉得自己是正义正,我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办法比法律管用,至少他惩治了这些个熊孩子,只不过代价是死亡。” 沉默。 这时凶手打破寂静:“刚才的对话,已经被录下,就在狮子座下面有个录音机,我希望你们能交给警方,而他们想要追查我还是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凶手深深呼一口气:“那接下来的话没有办法录下来的,我之所以留下线索,是想找寻合作同伴,可你们还小,我不能跟你们搭伙。最后,我希望你们不要跟我牵扯上关系,事件结束前就要退出。我这句话是忠告,你们只管听就是。” “我有个问题。”浅蓝突然说。 “小姑娘,你说吧。” “去年暑期岩台市那些案件与你有没有关系?” “哦?那件大案发生的时候,我不在国内,抱歉,帮不了你,那么,我也该走了。”凶手说完,断开语音。 岩台市的大案?这就是浅蓝想要问凶手的问题?我忽然觉得浅蓝的背影被一口气拉长许多,她办事果断,行动力惊人,不太好来往,我原以为她是因为火神君的事才调查得这么深入,现在一看她似乎有着其他的原因。 我们几个人没想过凶手会是个怎么样的人,特地引诱调查人员过来,没加任何陷阱跟伤害,只是把动机跟事件述说一遍,又送上对话录音,最后说留下线索是为了寻找伙伴。这样的人,真的是我所认为的那个充满恶趣味的凶手吗?在他的言语里感受不到任何恶意,后面甚至还能直觉到他本也不想杀人,而且思考中的我在过程里也觉得他做得没错。 接着,脑海里的便器莫名变得狰狞,然后是凌莫,接着一张张陌生的脸,都配对着一把小刀围着俯视我,露出诡异的笑容,嘴里念念有词。 在那情景下,我会想逃跑,逃不了就反抗,反抗没用的话,只有被杀了。被杀的小女孩经历的绝望,我只能想象到表面,我闭上眼睛,看见深邃又可怕的黑暗,可我身体没感觉到痛处,不对,我的心口觉得很痛,因为那些人不止杀了一个小女孩,还杀了一个父亲,杀了六个家庭。 我睁开眼睛望向浅蓝,她只是盯着录音机默不说话,学姐摸着我脑袋,示意我不要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