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从各处打听了一下,我大致明白了敌舰所在之处,然而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我也确实找到了。 那个敌舰简直是电影里才有的高科技产物啊!不过我也没时间感叹它的宏伟,就从背包里掏出了辰马上次做任务的头套。这还是我死死央求他才肯送给我的,银时用的狗头……用这个没有私心好不好!只是希望如果银时能看到它就会认出我是友军! 套好头套后,我就从躲藏的小山丘后进入了敌舰,可能因为都是天人,所以根本没有人拦截我的去向。敌舰分为好几层,如果银时混进来肯定有被捉到监狱里去,这样会好找很多。 “你听说了吗?白夜叉马上就要被处刑了!” 一个天人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连忙闪到一片钢板的后面便于听到他们的对话。 “白夜叉?就是那个攘夷的领头人物?”另一个人问道,“他不是像鬼神一样善战,怎么会被我们捉住?” “你傻啊:钩狼大人送来了那么多武器和装备,一个白夜叉怎么会捉不住?只是从他口中问不出任何话来,上面的大人也没心情陪他玩下去,明早一天亮就要斩首!”天人的话吓出我一身冷汗,他们,他们居然想杀掉卷毛?那这也说明了,卷毛还活着,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但有一线生机! 不能再拖时间了,我必须马上行动起来。我一边匆匆忙忙的寻找上楼的楼梯,一边会议那个让我熟悉的名字。 钩狼……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不久之后,我顺着天人们走动的方向顺藤摸瓜到了二楼,嘈杂的声音从飞船走道的尽头传来,当我走进观望时才发现这个地方是飞船内的厨房,“快把饭菜送到地牢去!快点!”一个猪头天人大声催促到,厨房内外天人如潮水般进出,络绎不绝,阵势比我们炊事部浩大多了。 呵,地牢吗?如果跟着这些送饭的一起进去,说不定就能找到卷毛……我被自己深深的智慧折服了(你是傻逼吗?)躲在阴影处,当一个端着饭菜的鼠头天人经过时我伸手将他捉进阴影里,再用冰冷的太刀抵住他的脊背—— “你给我滚,饭留下。”我觉得自己简直帅爆了好吗! “你······你是谁?”他颤抖着声音问我,看上去很虚很虚。 “我是来自银河的火箭队,所以放下饭菜,不然就砍你哦!”望着那个天人唯唯诺诺的样子我一下觉得好爽啊!这就是当恶人的快感吗!(你是变态吗?!) “好……好,可是你要吃饭的话可以光明正大的吃啊,至于和春雨作对吗?”天人将饭菜轻放到地上,有意躲避着我的刀锋。“你不是我们的人,被发现了必死无疑!” “用不着你操心,我是来找人的。”我听烦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于是抬手用力向他的后脑劈去——“睡吧,米奇。”(谁是米奇啊啊啊啊啊!)反正也只是打晕他,没有带半点愧疚的我整理好衣服端上餐盘就顺着天人的走向离开。 火箭队什么的,果然很酷啊! 地牢在飞船的最底部,阴冷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我不由得再次感叹天人的险恶,若是飞船出事了,大可将这地牢抛下或炸轰,因为它处于最底端,实在没有威胁。 牢狱单人单间,灯光昏暗,但我还是以飞快的速度用眼神扫过每间牢狱里的犯人。这些重犯不是很凶恶把脸背着我就是浑身是伤的靠在墙边,看上去都差不了几分…… “卷毛,卷毛——?”我小声呼唤道,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又一次涌起。他……他已经被处决了吗?不可能,那两个天人明明说天亮才…… “呃啊啊啊啊啊!”牢狱走道的尽头传来凄厉的嚎叫,像野兽般凶狠却又痛苦万分。 那种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强忍住心中的酸楚,我握紧拳头迈开脚步飞快的奔到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 “痛吗?那就快点把消息说出来啊!?”一个猩猩天人手中握着粗长的皮鞭,嚣张的笑着。顺着地上那寸银白色向上望去,我看见了被吊在铁架上的银时。 我几乎要认不出他来了——银白色的卷发此刻已经变得又黑又脏,脸上满是干涸的鲜血,身上无数的伤口像花一样绽开,刚被鞭打的地方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双眼被血迷得睁不开,本就偏消瘦的身体在轻微颤抖着,大口喘着粗气,却又使不上劲来。 ………为什么?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此时居然落到这般田地。 “哎!你干嘛的?”猩猩天人似乎注意到了我突兀的存在,于是用恶狠狠的眼神望着我。 “送饭的。”我淡慢的回答道,将饭菜扬起放在他的面前。 “白夜叉已经是将死之人,还需要什么饭菜?”猩猩天人嘲笑的望向银时,用脚狠狠地踹向他的腹部,在我看不见银时的时候,你们怎么欺负他我都阻止不了。但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能敢动他一丝一毫都是在找死。 猩猩天人的脚被我疾速且锋利的太刀斩断,森森的白骨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阴冷的光。 “噫。噫——?!”猩猩天人表情扭曲地捂住自己正在疯狂失血的地方,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我,“你是叛贼,白夜叉的同党!!!” “吵死了,你,我说天人们都是这么会碎碎念的家伙吗?之前那个家伙没惹我,只是吵了一点,但是你,又吵又惹人讨厌。”我冷冷的一脚踩在他的腹部,没有半点犹豫将太刀长驱直入他的身体。“睡吧,英秋。”(谁是英秋啊啊啊啊!) 看那天人没了动静大概是死了,我跨过他的尸体将吊着银时手臂的绳子劈断,他重伤的身体就像空中的跌落的风筝一样掉进我的怀里。 “你轻了,卷毛。”我摸摸他脏乱的头发,鼻尖的酸涩差点让眼眶中温热的液体滴落出来。“我带你回家。”虽说是家,但我们并没有固定的可以称得上是家的居所······管他呢!只要有这个爱吃甜食的卷毛健在,哪里不都是家吗。 “三月弥…弥…?”他虚弱地开口,绯红的双眼微微睁开。不知为何,在我摘掉狗头头套时,他的目光中开始带有一丝惊恐。“快……跑……他们,他们会……咳咳……发现你……” “你说什么呢,再不带你走,天亮就要被处刑了!”我轻轻抹了抹他脸上的血液,“消息什么的都不重要,你伤太重,要赶快去治疗。” 我说着就扛起他的肩膀,开始向门口挪动脚步。 “我没事,天人们……有……有超乎你想象的武器,咳咳……”他一边说一边猛烈咳嗽着,似乎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一样。“我保护不了你……所以……快跑……” “卷毛你听好了。”我停下脚步直定定地望着他,“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不是只会躲在你们身后的寻求保护的小女孩了。人是会成长的,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他好像没有力气再反驳我,极其虚弱地靠在我的身上。他比以前瘦了好多,我能想象得出他拒绝一切天人的食物,遭受非人的虐待,即使是死也要保留下自己闪着光芒的骄傲。“所以说……就这一次,放心依赖我吧。” “你们在干什么?!”走道尽头传来天人凶狠的嘶吼声,我抬眼望去,出口处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许多拿着枪和刀的天人,在人数上大胜于我,“啧,果然刚才闹出太大动静了吗?”我这么想着,握紧了银时充满血液的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就往他们的方向扔去。 巨响和天人的哀嚎混杂在一起,牢狱顶端被炸出一个大洞。很好,既挡住了天人又有可以逃出的路径。我扛着银时的肩快步踏上被炸毁的钢板,两个人一下子跳到了之前进入飞船的地方。 “是叛贼,是白夜叉的同党!”在一片硝烟中突然有人这么喊道,我抄起太刀劈开挡在面前的那些障碍,过于用力导致的酸痛从手腕处传来。即使再吃力,即使真的有可能会死,我也想也想让那个家伙活下去啊。这个世界这么令人绝望,他是唯一的光芒,松阳在我们身边时,我曾认为他就是我的一切。然而现在松阳离开了,我不能再失去银时,绝对不能……! □□的巨响,天人们的嘶吼,飞船损坏掉落钢板的声音混杂起来在我身边回响。当我看见飞船出口处的亮光,以为成功逃出时,才发觉我最畏惧的情况降临了。 呵,……现实就是现实,飞船外成堆的天人手握武器,脸上拉长着凶恶挑衅的笑容。 “早知道会有人来救白夜叉,没想到还是个女孩啊——”一个领头的虎头天人对我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一路那么畅通无阻是为什么?人类真是太天真了!”原来我从一开始就被这群恶狼盯上了,玩弄于股掌间吗?听着他的叫嚣,怒火从心中烧起,绷紧了神经准备冲上去给那天人一刀时,手腕却被大力握住了。 “弥弥,快跑……我求求你。”银时抬起绯红的眼眸,眉目中满是我不曾见过的悲凉。“一个人能跑快一点,不要再带着我了,就最后一次,听话一点!!” “你什么时候也是会求人的人了。”我冲他笑笑,将他安置在一旁的石头边上,“我告诉过你了吧,要带你回家。” 果然温情时刻什么都是假的啊!下雨之后天人们充满杀意的刀就劈碎了我们营造的气氛,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这种场面,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着了呢。 “你们真的好烦啊!”我挥舞着太刀冲上前去,血色的花在身旁不断绽放,猩红的液体溅上面庞,糊了视线。要是换做以前,我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为了保护一个人而杀生……穿越前的我,是个只会躺在床上啃薯片的死宅女,而穿越后的我,也可以用自己手中的刀剑保护重要的东西。 松阳教会了我什么是武士,而卷毛你教会了我如何活。 嘛,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开心呢,能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你,不再让你因为我受苦受累。躲在你身后太久太久了,我也懦弱太久太久了,就这一次,给我表现的机会,稍微也…… 为我骄傲一次吧。 一个马头天人在我抵挡攻击时直直向银时冲去,手中刀剑折射出的冷光似乎在提醒着我他有危险。说银时的身体素质好真不是开玩笑的,在我杀敌时,他也撑起身体,砍杀天人,整个人,虽像枯叶摇摇晃晃,下一秒似乎就会直直倒下,但也想要为我减轻负担。从那种身体状况见到应该已经快到极限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马头天人直冲而来的攻击。 “卷毛!”我呼喊着他的名字,顾不上身体被天人的刀锋划破,直直向他冲去,不要,不要伤到他……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它促使着我的步伐越来越快。 我终究是比马头天人率先赶到银时面前了,即使腰上传来被撕裂般剧烈的疼痛使我双腿一软几乎站不起来。 ……还是很高兴呢,因为终于达成了我心中的守护之道——我知道自己从来都没你们会打仗啊,所以,即使作为一个人肉盾牌,能够保护你们,为你们挡一刀一剑都好。 这也便是我第一次尝到电影中人们所说的,腰斩的滋味。 本来我是该被马头天人的刀劈成两半吧,耳边却传来银时充满怒火嘶吼的沙哑声音:“你敢碰她!!!”我低头向腰部看去,银时的太刀将马头天人的太刀一挑,抽离了我的身体,几个健步冲上前给了那天人一个完整的腰斩。 很累吧,银时。连你说这句话的语气都是那么绝望。 我突然被胃中一阵翻滚所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腰上的伤口很深,不过应该还没砍到内脏……银时一边回头呼喊我的名字一边抵挡着其他天人的攻击,由于天人的原因他无法在向我靠近,天人们见我受伤,一下子士气大振,如潮水般向我和银时的方向涌来,黑压压的只增不减。 “三月弥生,你不准睡!”银时的声音被埋没在天人的嘶吼中,我也再无力气回应他。 结果还是搞砸了吗,害得银时现在要撑着重伤的身体一个人战斗。我还是修炼不足,理应被松阳的铁拳责罚…… 好像看见了呢,松阳站在我的面前,对我一如既往的微笑。 “老师……你要用你的铁拳来惩罚我了吗?” 在我被腰上的伤痛要痛昏过去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像冷水泼在我的身上,唤醒了大半的意识:“鬼兵队全体听命,杀了这群畜生!”然后头顶凶恶的天人的脸被劈开,血肉全数落在我的身上。 又一次睁着眼看见了光明,晋助,桂,甚至辰马都赶来了,三个人带着一身未好的伤,缠着纱布,正在努力奋战着。 一线天中最后的光芒降临了……我长舒一口气,忍着剧痛慢慢滑下身来。 真好啊,感谢上天把你们送到我的身边。 得到缓解的银时抓住空隙向我冲来,用尽全身力气将我一把拉入他的怀中。 “弥生……弥生你不要睡,没事了,矮子他们都来了。”他慌张地用手捂住我正在喷血的腹部,似乎他自己身上的伤都不再重要。“为什么要这么不听话,为什么要来救我?”他的声音在不住颤抖着,惊慌中却不带恼怒。能听出来那语气中唯一的情感,竟是,痛心疾首吗? 但,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呢。明明从来都是一副无所谓吊儿郎当的样子,宁宁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是那么在乎,为什么…… 啊啊………也对,坂田银时这家伙,我从来都没真正摸透过,纵使一直装作对他很了解的样子,还真是有点自欺欺人了。 “卷毛……”我微微抬起嘴角,用尽最后的力气抬手摸向他的脸,手上传来的却是湿濡的触感。 瞳孔中倒映着的是他满面血污的俊朗的面容,原本神采飞扬的眼眸一下子全失去了光泽,剧烈骤缩,好似被蒙上了一层奇异的水雾。银时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狰狞,眉头紧紧攥在一起,嘴巴半张着……似乎在松阳被抓走的那个夜晚,我也见到过。 “别哭了啊……” 求求你,不要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