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忘记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记得当我重新睁开眼的时候,身旁是尸山血海。 铅青色的天空低沉着,厚厚的云层重重叠叠,似血的残阳从那缝隙中微微透进一些红光。浓稠黑暗的血浸泡着已有凹痕的太刀和成千上万具断臂残肢,连广袤的大地都变成了令人心悸的颜色。 我跪在那里,倒在身边的不仅有天人还有同伴,他们穿着攘夷志士的盔甲死相惨烈。 “这是......”我望望自己的双手,原本还算健康白皙的皮肤被血污染黑,掌心是不知为何在冒着泡涌动着的暗色鲜血。我吓得一下子泼了出去,整个人向后震了一下——那是什么,明明就不是自己的血,为什么会动啊...... 话说,这是闹鬼了么?我为什么会站在攘夷战场的前线,而且晋助卷毛他们又去哪里了? “卷,卷毛啊.....”我放声呼喊着,支撑起酸痛的身体站起来,才发觉自己的右小腿血肉模糊。像是有一块被直接割走了一样,但是血已经止住了。 难怪会跪着.......好疼。 “卷毛,晋助,桂,辰马.....不管是谁,能不能给个回应啊?”我一瘸一拐地缓慢走着,绕过一具具尸体。 也不知道这么走了多久之后,好像不远处的天空,云层没有那么厚了。强烈的残阳的光线照在大地上,红红的,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的乱发随风飞舞着,一袭白色外衫,背影孤独又冗长。 “卷毛!”像是见到了希望一样,我欣喜地笑了起来,因为腿伤不能奔跑所以只能缓缓向前挪去。一阵风忽然吹了过来,刮着深深插在土地里的残破的旗,发出凄厉的,像是地狱中冤魂哭喊的声音。我被吓得一阵寒颤,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眼看那人就近在咫尺了,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能抓住他的衣服......我喘着气伸长了胳膊,却不知为何,什么也没有抓住,像是触碰到幽灵一般直接穿透了过去。 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卷.....卷毛,我为什么碰不到你啊......这都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我是弥生啊,我是三月弥生啊!你回头看看我行不行.......”那种大片大片无力的苍凉从尾椎骨爬到了大脑皮层,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牙齿都在颤抖。 银时他.....死了吗? 在我眼眶发烫,连胸口都觉得闷到疼的时候,他轻轻转过头来了。 在残阳的照耀下,他给了我一个异常白净俊朗的侧脸。绯红色的眼眸闪耀着光芒,棱角分明的脸上是满满少年的骄傲和还未褪去的稚气。 那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随后,我听见他口中传出熟悉又毫无感情的声音,耳边的一切都变成了单调的嗡嗡声,像那句话一样,不断刺激着耳膜。 “三月弥生,是谁啊。” ............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惊叫着蹦了起来,不知道脑袋碰到了什么,发出“咚”的沉重的声音。呃,好疼啊,脑袋为什么这么痛,明明一切看上去都那么不真实好不好...... “.......你要死么?一醒过来就给阿银头槌,其实你很想要我去死的对吧。但是我告诉你啊,如果阿银死了,我会先拖你下地狱再把你的脑袋踩进忘川河的。”银时的大脸霸占了我的全部视野,那平日里双毫无感情的死鱼眼正有焰火在燃烧。 而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有一个还冒着烟的,巨大的包。 “银.....卷毛?!”我瞪大了双眼,不会吧,刚才的那个......难道是梦吗?可是面前的场景明明更像是梦吧,银时怎么可能会正眼主动看我啊!!还有还有,他在这里干什么,我又在哪里?离我这么近还被我的头撞到,难不成是想趁我做梦的时候偷偷亲我?!(喂喂……) 啧,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必须确认这是不是真实的!! 于是乎,我马上伸出了手袭向银时的胸。他被吓得瞪大了双眼,因为距离太近连躲都来不及,就已经被我不安分的手摸遍了上半身——从肩膀到腰,胸口到腹肌,最后是脸。 靠北啊,这家伙还真的非常非常有料!!!这胸肌,这腹肌,也太结实了吧........还有脸!脸一如既往的好摸,好滑呀,真是让人忍不住多掐几下....不行不行,还是胸肌让我更惊讶一点,以前明明是个平板!再返回去摸摸胸好了,反正这么不真实肯定是假的....... “摸够了?”他抽着嘴角吐出这几个字,我能感觉出来他咬着牙在忍耐着把我扔出去的冲动。 “啊.....没有,因为你的身材很.......呃?靠北啊!你难不成是真的卷毛吗!!!!”我抬眼望去,他好像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了。 ........好,好像是啊,手没有从身体里面穿过去,证明他还活着不是嘛啊哈哈哈哈哈哈......... “啧啧,三月弥弥,还说没有对我居心不轨......一醒来就咸猪手打肿脸充色狼的感受不错吧?”银时嘲讽地说着,眉毛轻勾,此时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还停留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而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用英秋式惊恐望着我。 神乐,新八,阿妙,近藤勋,土方十四郎,冲田总悟,登势婆婆,凯瑟琳,由空,甚至连九兵卫也在,还有刚刚赶到气喘吁吁的我家妹子。 靠北!!搞什么啊!我看了下这明明是医院吧为什么银魂各大灵魂角色都在啊,还偏偏看到了这么羞耻的场面!!!!!! 我闪电一样地缩回了手,脸上传来的燥热感让我都不敢抬头看银时嘚瑟的样子。靠......真的想甩他一巴掌,为什么偏偏是真实的他啊,为什么我偏偏在这种时候就........ 等下。 等等! 他刚才是不是叫我三月弥弥!!是不是!!! “你叫我三月弥弥了!”我又一次欣喜地蹦了起来,这一次运气没那么好,扯到了手上扎着的针头,被疼得颤抖了一下。这样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是贴了不少的药膏之类的东西。咳咳,没有绷带什么的伤得应该不是特别重,只是脱力昏过去了吧。 “白痴吗,难道你不叫三月弥弥叫三月咸猪蹄?”他刚刚嫌弃完,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弥雪就梨花带雨地扑到了我的怀中。 “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晕过去了,弥雪要是没了你怎么活呀,怎么活啊啊.......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弥雪没能保护好你,我,我难过呜呜呜呜哇......” “等,等等,弥雪你先起来好不好,压到我伤口了好痛——嘶!!!”她听见我的哀嚎马上爬了起来,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坐在床的一边,泪珠断了线似的一直往下掉。 “这个,姐姐也是一时心急想着帮大家的,你别难过,下次保证不会这样了!”我伸出四根手指头发誓,另一边手不断抚摸她的背脊。她抽泣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破涕为笑地抱住了我,一边说着“我相信姐姐,姐姐没事就好”一边擦掉眼泪。 “嗯,若是连妹妹都不相信姐姐了,那还有谁会相信我呢。而且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坚强点,老是这样哭哭啼啼的,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怎么办。”我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随后在病房里的其他几位也一下子拥了上来,开始站在我的床边你一言我一语问候着。 虽然......场面一度不可描述。 “小弥,你会来我真的很开心啊鲁!你是来帮我们的啊鲁!”神乐笑眯眯地握住我的手,“看看你之前做的那些,小银实在太——迟钝了啊鲁!现在你昏迷了这么久,他终于像个男人一样一直陪......” “喂混账给我闭嘴!不要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对男人到底了解多少啊!” “银桑你才是,不要傲娇了吧。明明一整个星期以来都在不断照顾着弥生小姐还.......” “什么时候轮到眼镜说话了?给我闭嘴四眼青蛙!!” “谁是四眼青蛙啊!!!眼镜就眼镜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昏迷了一周?这么久的吗.......”我有些呆滞地望着和新八不断争吵唾沫横飞地银时,明明就是活动了一下筋骨,难道我应以为傲的健康身体也变成了这样么? 还有,最重要的是,这家伙真的良心发现一直在照顾我.......? 啊啊~换做是平时肯定会泪流满面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现在这里人太多了而且好像一切都还是那么的不真实....... “是呢弥生小姐,医生说你的身体极度疲劳,应该和开店工作也有一定的关系吧~”阿妙一脸笑意地站在我的面前,然而不知何时近藤勋也悄悄挤到了阿妙的身边,用一种猥琐的目光瞟着她——咳咳,我看破不戳破,咱们朋友继续做。(谁跟你是朋友啊!) “啊诺,弥生小姐,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也很感谢你来帮我们,这次就算真选组欠你个人情。到头来,也是多亏了有大家我近藤勋才能把未婚妻夺回.....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啦~弥生小姐请不要介意,我刚刚好像在身边看到了一只恶心的广岛大猩猩。” “局长啊啊啊啊啊!!!副长,冲田队长,局长他从窗户飞出去了啊!!”床底下突然爬出了一个手握羽毛球拍的家伙,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旁的土方就这么直直冲了出去—— “.....冲田队长!你为什么不一起去啊,光是副长一个人是接不住局长的!!” “那种烦人的事情就让土方先生去干吧土方去死。” “我听见了混小子!!!有种你可以再说一遍总悟去死!!!”走廊里渐行渐远的吼叫声在不断回响,隐约还能听见那些宇宙级的护士大声责骂着“不知道这是医院要安静吗混账东西”。 “嘛嘛,土方先生还真是幼稚呢,看看那还在一副穿着尿不湿的模样,副长这位子早该让给我才是。总之——局长没娶了那只大猩猩真可惜,不过还是谢谢老板娘了。”总悟这么说着,把一旁的鲜花递了过去,放在我的床头柜。 “谢谢,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那个时候看不下去而已罢了。不必这么.....” “小弥!!!!”突然,门口又传来了另外一个白痴的声音,只见桂气喘吁吁地带着伊丽莎白冲进了病房,然后突然跪在了我的床边紧紧握住我的双手。他的双眼闪着泪光,要不是他下面说的话让我想人道毁灭了他,我可能还被骗到了。 “假发,你这是干.......” “小弥,我知道的,你一个人非常辛苦,所以你就安心地去吧!老师托付的那些我会帮你的.......呜呜呜呜呜啊!攘夷的伟大道路上又损失一名猛将,这是多么的令人痛心疾首,你说是吧,伊丽莎白!!” 【桂先生,你没注意到吗,这里有真选组的人。】 “.......你小脑被鱿鱼须缠在一起了吧,要不要我拆开你脑壳看一看啊。” “小弥,什么都别说了,有什么遗愿我会帮你完成的——” “哼哼,桂小太郎居然也出现在这里了!十四,总悟,上啊抓住他!!”明显没有被土方十四郎给接到还分明摔了个狗吃屎的近藤勋站在病房门口堵住桂的去路,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咳咳,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 毕竟他现在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只广岛大猩猩。 “桂————!!!!”我能听见总悟这么吼着,在土方提刀向桂冲过去的时候举起了自己的黑色大炮。 “轰—————” “嘎啊啊啊啊啊啊!总悟你这个混蛋,到底在打谁啊!!!!” “喔,不小心手滑了,不好意思哟土方先生。” “手滑个鬼啊!桂都要跑了快点瞄准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瞄准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说话啊混账!” ......... 于是乎,我坐在病床上黑着脸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喂喂......最起码我还是个病人吧,你们来这里的初衷呢初衷呢!!啊啊,算了算了,反正这些家伙也是宇宙级脑残没药可治,就这样吧,还蛮热闹的。 说起来也莫名其妙,心底居然有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和大家在一起的幸福的感觉。 我的目光扫过人群,由空正在一旁默默地给我热汤,虽然他今天没有凑上来说说着关心我的话,但从他的黑眼圈可以看出他也照顾了我很久。 一边要给我做饭一边还要照顾店里的生意,很辛苦吧......这称职的家属,虽然总是嘴贫,但明明就很温柔嘛。 再后来,登势婆婆忍无可忍赶走了这群闹哄哄的家伙,和凯瑟琳嘱咐了我几句好好休息就走掉了。九兵卫也带着东城步和我诚恳道歉,说是阿妙的伙伴就是她的伙伴,还给我送了不少的补品之类的。 嘛嘛~柳生篇看来是结束了,带着新伤旧伤一起昏迷一次,居然和大家的羁绊拉近了如此之多,我很是欣慰啊~~~还获得了一大堆补品和礼物,有一种莫名的,回到攘夷时期有同伴的感觉了呢。 哈?他们怎么知道我今天会醒过来?阿妙告诉过我,医生说过我的身体太虚弱,体征不稳定,从昨天夜里开始才变得正常起来,所以预计今天就会醒了。可是,我醒过来的时候也是下午的事情了,这些家伙.....会不会从一大早就赶来等着我醒?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过来探望我,是不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名门千金的姐姐......但还是从内心感觉到了幸福,从心底感谢大家。至少,他们没有离开我,没有放弃我,即使我一直认为三月弥生其实是个很不值得别人付出的人。 所以,所以啊........ “干嘛呢,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银时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光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除了今天大猩猩飞出去撞碎的玻璃。大家都已经走了,弥雪也受养父之命早早回家,虽然她很舍不得我。所以.....现在病房里空空荡荡的,由空被我使唤很不乐意地下楼买饮料,只有银时和我在。 银时,还在我的身边。 “我是那种娘炮么,这么多年你脑袋也秀逗了吗。”我眨眨眼望向窗外,忍住了自己刚刚差点掉下来的泪水。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不就是个雌的么。” “喂谁是雌的!呸,那怎么能用雌形容,我是充满魅力的女.......靠北!放下咱家空空给我做的病号餐啊白痴!!”我望着银时坐在一旁很香很香地吃着自己手中本该属于我的美食,连米粒都粘到鼻子上去了,拳头一下子痒痒了起来。 可是我又打不到他。 “好气!!!!!!你这死卷毛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没点长进!找不到女朋友就算了,开店失败也就算了,现在连吃的都要抢病号的你还要脸吗你!!” “谁找不到女朋友谁开店失败啊?我警告你这是人身攻击。每天有大把大把丰乳肥臀温柔体贴的女人追着阿银跑,不过倒贴的女人我才看不上眼。”他一边吞咽着饭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算了算了,看上去确实饿死鬼投胎,也不知道为了照顾我几天没吃东西....... 不过,他为了照顾我,不会真的几天没吃东西吧!! “卷毛啊,你该不会.......真的一整个星期都在照顾我吧??”我斜眼望他,挑了挑眉毛。 “别露出这种痴汉变态猥琐的微笑,阿银看不上你的。” “你滚吧我还看不上你呢!本来以为你良心发现照顾照顾我原来是假.......” “嗯,是真的。”他突然这么说道,脸上还是面无表情。我像是被猛然塞了一颗糖,睁大双眼望着他,不由自主嘴角就这样勾起来了。 “话说你攘夷的时候身体不还好好的,去当了五年海盗还越活越回去了?”他嫌弃地望着我,好像吃完了饭菜,于是又喝起了由空给我煲的鸡汤。 “哈!烫烫烫......” “你以为我去春雨是玩儿的么。”我回敬一记白眼给他,“那些日子,其实吧.......我过得很辛苦,但是本来从来没打算跟你们说的。毕竟大家都不是以前的小鬼了,又不止我一个人过得很辛苦。” “.....我不是不知道,卷毛,你也很累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稍微煽情了一下,银时就跟那啥似的一下子剧烈咳嗽起来,好像被鸡汤给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你还是那个霸王花吗,是不是胸变大了脑容量变小了,装的都是名为多愁善感的没用的液体啊?” “你少说一句会死啊,我体谅你们呢你居然还讽刺我,你才脑进水了你全家都脑进水!败类!人渣!!”我愤愤地把枕头甩到他的脸上,没想到他看也没看抬起手就接住了,然后放在一边,也没有打算扔回来的意思。 “可能我真是人渣吧。还有,之前对不起。” 我被他突然的道歉吓得顿在那里。喂喂,真的假的........昨天还对我视而不见的白痴卷毛今天就开始态度突变,简直就像加藤健突然开始演催泪电影了一样啊混蛋!不是,啊其可修,我,我为什么这么没出息啊,视线这么模糊莫不是又要哭了?!三月弥生你是真·脑进水吧,要排水也是睡前上厕所排而不是现在好不好!! “呃,算了,现在说这些有点.......总之你给我好好休息吧,明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他烦躁地挠挠自己的卷毛,就这样站起了身,一副准备走的样子。 “喂,你站住。”他确实停下了脚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挽留他的话,只是觉得,既然都说出口了......有些情感还是要表述出来,这才是我三月弥生的本性啊。况且,吃了我的东西还想直接走?没门! “那个,其实吧这些东西都无所谓的.......总之就是.........”啧,为什么表述起来这么困难啊,难道我也得了语言障碍综合征?不对不对,快点说吧,他都已经叫我名字了,这不就等于承认我的存在了么...... “我还是一直,一直把你这混蛋当成同伴的。” 他站在那里顿了一下,好像也没有因为我说出的这句话有多大的情感波动,只是抬起手挥了挥,像攘夷的时候那样告别。 “给我滚去休息吧,明天……早晨再带假发来看你。”他留下了一句话,随后身影便消失在了病房里。 真的………像是做梦一样。难道是上天看我那么虔诚,所以施了些小恩小惠给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想明白了什么,不过当我看到他有点低声下气地道歉的时候,脾气就真没了。 你真是中毒了………三月弥生。 “诶?那位卷毛大叔走了?”由空一边拿着草莓奶昔一边走进病房,余光瞟到了被银时吃光的饭盒。 “大姐,你胃口不错嘛。” “………呃,是啊,很好吃。”我冲他笑笑,挠了挠自己的乱发。“对了啊空空,看你都没怎么休息的样子……要不要回去睡个觉?我一个人可以的。” “我也不想管大姐你啊,但谁叫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心怀宽广………所以你睡吧,我看会儿大江户TV。”他自恋完就打开了病房的电视,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困了。 喝完奶昔之后天色就暗了下来,我打了个哈欠准备休息,却发现一旁沙发上的由空已经睡熟了。少年俊秀的脸庞此时看上去线条柔和,从窗外吹进的微风轻拂他额前黑色的碎发。我叫护士帮我拔了针头,随后下床将今天登势婆婆带给我的毯子铺到由空的身上。 颤抖的长长的睫毛,好像从他身上,我看见了属于自己和Joy4那段青葱的岁月。 明明就很累了………那么,好好睡吧。 我摸摸他的头,随后关掉了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