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本也就看了这么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她竟跑院子里练剑去了。

她难得起的早，纯粹是被外面御林军操练吵的。

原本想着出去看看热闹，结果院门一开就看见楼月盈那张精心打扮过的脸，赏心悦目是没错，但烦人也是真烦人。

像是掐好了点笃定顾栩念会沉不住气似的，楼月盈不凉不热道：“顾大小姐，禁足期间，这是要上哪里去？”

顾栩念眼睛一弯，招呼道：“盈姐姐起得早呀。”

八成是故意来堵她呢，加上梳洗的时间，这恐怕头天睡不了两个时辰吧。

“开门透透气，”她笑容不减，“顺便晒晒太阳，这两天在屋里待着都捂白了。”

她原本就生的白，天冷的时候不抹粉都比旁人白出不少。

既然楼月盈主动上门来寻不痛快，那她就善解人意地满足这个要求。

楼月盈假惺惺地提醒：“愿赌服输，顾大小姐还记得这四个字怎么写吧。”

顾栩念心说你打扮的这么好看来见素面朝天的我，还每句话里都藏着机锋，累不累啊？

不过如今这王府里也就她才能让楼月盈这么重视，除非让楚肃再娶一位……还是算了，恐怕谦王殿下本人都不会乐意。

想到这里，顾栩念颔首道：“那是自然。”

“虽说是侧妃，一言一行，也要循规蹈矩。”楼月盈丝毫不掩饰此刻心里的舒坦。

顾栩念揉揉眼，优雅矜持地掩嘴打了个呵欠：“这大清早的就被说教，想是噩梦还没醒。”

说完，她毫不迟疑地合上了门。

“素馨，拿我的剑来！”先是被吵醒后又被楼月盈说教，她既然心里有股无名火，断然没有自己憋着的道理。

素馨小心翼翼道：“啊？念王妃您不会……”

顾栩念被她问的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无奈道：“想哪儿去了，我练剑！”

于是就有了她大清早练剑的那一幕，配着外面的操练声倒是十分应景。

虽说别院里也有会些武艺的小厮，可他们不敢同顾栩念练几招，何况这是气头上的顾栩念，比平时更加不好惹。

顾栩念舞了一会儿剑，到了中午时分街上还是吆五喝六的在练队列，到底还是心痒，于是打发素馨出去看看有什么热闹。

横竖被禁足的是她，又不是整个别院都不得进出，这也不能算她耍赖。

可惜素馨出去问了一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御林军的队列她当然是进不去的，可就连街上拄枪站着的小兵都不知道，只告诉素馨可能是有位大人物要经过。

素馨看了半天人头，只好回去复命：“不知是哪位大人回京，外面人挤人的，比庙会上人都多。”

顾栩念不满道：“你这根本就什么都没打听到，还害我眼馋！”

“回来的时候还被谦王妃的侍女瞪了，故意说‘不陪着主子一起禁足，会不会伺候人’什么的给我听，太欺负人了！”素馨委委屈屈地跟她告状。

说到底话里带刺扎的还是顾栩念，后半句说素馨也只是顺便带上的。

顾栩念点点头：“她们胆子很大嘛。”

她是被楼月盈禁了足，可又不是关她一辈子，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嚼舌根给素馨听，算得上勇气可嘉。

“还说她们王妃迟早会只手遮天，废了……”说到这里，她住嘴不往下说了。

想也知道下面不会是什么好话，说与不说区别不大。

顾栩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们以为只手遮天是什么好词？”

“还有，我改主意了！”顾栩念宣布，“我偏要把不服管的名头坐实了，再说禁足的第三天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真要说道起来，谁还能说我不占理不成？”

“可外面人多，怕是不安全……念王妃就先不要出去了吧？”鸢萝小声劝道。

“人多怎么了？正好凑个热闹。”顾栩念满不在乎。

她想来是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了，双手已经握住了院门上的拉环：“大大小小的阵仗我也见了不少了，难道我还见不得人了不成？”

谁料她才一开门，楚肃就一头撞了进来，连推门的手势都没来得及收，差点贴到顾栩念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