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头青丝本就在挣扎时散开,这样的动作,无疑会叫她满头微弯的长发肆意铺展,凌乱出惑人的美感。
封楼聿低垂着头,望着她眼尾晚霞余晖般晕染出两抹潮红,眼神晦暗不明。
能被道君选中当傀儡新娘的女孩,就算不是最漂亮的,也是最能引人怜惜的。
她一掉眼泪,就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奇怪在于,那种感觉不像是弱柳扶风的西子垂泪,而是纯净温软的少女因委屈落泪。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很明显,他会被后者影响。
封楼聿早不是封家三郎,他现如今自然明白,境中那夜她为他抹药时,他身体的异样意味着什么。
可他永远也不会叫道君的奸计得逞,永远也不会叫害他至此的鹿衔枝如愿以偿!
他知晓道君命令鹿衔枝一定要怀上他的种。可他的东西,不会叫明楼的人触碰染指分毫。
他的孩子,若是生来就如他这般凄凉,还不如永远别来!
“我永远也不会碰你。”他笑,轻声细语,“不会原谅你。”
少年笑时分明好看到美丽,可他眼神中的冷意寒如万里冰川,封住她想要望进的世界。
“除了姬婳和玄鸿,没有人能知晓我的过去。”
他肮脏低贱的过去;他不堪回首的过去;他深恶痛绝的过去。
“你,必须死。”字从齿缝中挤出,语气显得狠厉异常。
“但我想换个法子。”
说着,他缓缓伸出手,五指勾缠着她腰间的锦缎系带。
玉白的骨节缠绕上明色细带,拉扯出悱恻旖旎的张力。
“我为你换个结局。”
鹿衔枝背脊一僵,反抗无果,眼泪来得更凶。
“我吃了你。”
“让你永远留在我的境里。”
“叫他永远相信,会有人偏爱他。”
他将一段绛色绸带扯抛开,没了那一截束缚,裙裳撒欢散开。
那些繁复的扣子鹿衔枝到现在还没玩儿明白,可封楼聿却三两下就尽数解开。
他慢条斯理地摧折着她的精神。
“不。”
“不。”
鹿衔枝脖颈疼得摇不动脑袋,撼不动他分毫,她无力地垂下手腕。
这种绝望,竟比亲眼看着他受尽冤屈和折磨,而自己一句话也说不了更无力。
“别怕,你是我吃的第一个人,我会轻些。”
他的声音太轻,竟比抚慰更温柔三分,却叫她背脊发麻,不寒而栗。
她预想中他会暴怒,会对她生气,会低吼着责备她骗他。可一样没来。
来的却是他反常又诡异的温和。
这无疑令她更为惊恐。
“嗯。”
肩颈处钝痛袭来。
尖牙刺破肌肤,啃咬血肉的痛密密麻麻,竟还带了些别的异样触感。
鹿衔枝闭紧眼,努力思考对策。
又是一口,痛从手腕来。
“交,易。”
如今她只有用交易来稳住他。
“你有什么?”
封楼聿闻言停下啃食的动作,却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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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想将这一段情节描绘得更细致缠绵,但是,怕,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