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鹿衔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时,夏日的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前来服侍她的女仆皆面带怜悯之色。
刚嫁入暗域就不受夫君宠爱,洞房花烛夜过了还是处子之身。如斯不受宠,何谈新鲜感?日后也怕是留在这暗宫消磨岁月。
鹿衔枝就当没看到她们对自己的同情,旁若无事地自顾自起床,更衣洗漱。
魇无父无母,她自然不用去婆婆跟前敬茶问安。
“描个随意一点的淡妆就可。”又不用讨好谁,她想活得轻松恣意一些。
“是。”
不多时,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跃然于镜面之上。
若不是受这一身庄严明色裙袍的影响,看起来素雅无双,当真是个心怀苍生大道的谪仙。
鹿衔枝遣散一众女仆,独自坐在殿内,撑着脸蛋,百无聊赖地盯着桌面。
她自然能想到,在魇眼中,她十之八九是明楼派来探取情报的卧底。
想了想,她还是打算找魇谈谈,跟他说清楚,摆明双方的态度。想让他不要对她竖起浑身尖刺。
可魇来无影去无踪,宛如鬼魅,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又跑哪儿去了。
这时,随她留在暗域的明楼女官走过来。
鹿衔枝记得,这女官名唤名菊,从前在帝后身边当值,是个有头脑的。
只不过跟在她身边来到暗域后,只能以女婢处之。
“娘娘,敢问,昨夜暗神可有......”名菊试探着问。
鹿衔枝摇摇头,面无表情。
昨夜这么多人都瞧见了,魇连等姻缘玉发光都不愿意,更何论洞房。
名菊虽在问,实则心中都清楚。
“娘娘,恕奴直言,暗神不喜这婚事,您当尽快诞下嫡长子,以稳高位。”
名菊说魇不喜这婚事,没说魇不喜她,实则有些含蓄了。
鹿衔枝耸耸肩,“他不愿,本后还能逼迫他不成?”她言语轻缓,一派云淡风轻。
“娘娘可以用些其它手段......”
明帝并非没有宠妃,但帝后能稳得圣眷多年,是有原因的。
名菊便是为她出谋划策、笼络君心的好帮手,之一。
鹿衔枝看向她,似笑非笑,“你是觉得,本后毫无魅力,需要借助一些下流物才能获得夫君的宠爱?”
名菊忙不迭下跪磕头,“奴并非有此犯上之意!奴一心为娘娘,还请娘娘明鉴!”
鹿衔枝被现在这糟糕的情况扰得头大,她捏捏鼻梁,“起来吧。”
她自然知道名菊出此下策是为她着想。毕竟她若被魇打入冷宫,她的随嫁婢女必定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可她不想这样。
别人待她轻慢她没办法,若不是被逼无奈,她不能待自己轻慢。
“若是娘娘见不得那等子药,奴还有其它法子。”名菊又道。
鹿衔枝突然来了些兴致,好奇于名菊能出些什么获宠的好点子。
“你且说说看。”
“娘娘可提前打听清楚暗神的去向,等候在他必经之地,待他即将出现前,舞上一曲惊鸿舞。”
鹿衔枝:“.......”好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