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我从床上爬起来,突然不见十二少。 我发疯般地寻他,我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寻他。 后来,我终于在桌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赫然是十二少的字迹:我已随家人回了香港,勿念。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寻你。 我止不住流下泪来,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去找他。 我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火车站找他。 我想到他还没有拿上那件衣服,抓起衣服便匆匆赶往火车站。 我的泪不争气地往下流,怎么也止不住。 我默默念着他留下的那串火车号,我死死地抓着这最后的希望。 可我到了火车站,那里的人们却告诉我,根本就没有这趟火车。 我大喊着,我跪在地上求他们,让他们再仔细瞧瞧。 可我最后等来的还是一句冷冷的:“没有这个人,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不,我绝对不会记错的,不会的。”我口中喃喃。 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可我决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可能性。 这一刻,我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我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原来,我们之间早就隔了一堵厚厚的玻璃墙,彼此凝望却无法触摸。 原来,只要他执意关上那扇属于我们交流的大门,任凭我如何呼喊,他是再也听不见了。 原来,我们所谓的感情从一开始便是不平等的。 这一刻,我终于破涕为笑,只是笑我自己。 后来的事,我便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一天的风很大,吹得铁轨呼呼作响,真不知道,原来铁轨是这般冷。还有汽笛,我从未听过如此刺耳的汽笛声。 奶奶闭上眼,留下一行清泪。 “那后来您有等到十二少吗?”我好奇道。 “没有。听人说,他在香港的生意做得不好,连家底都败光了。再后来,就没了消息。”老奶奶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一段很久远的往事。 我看也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了,便准备起身告辞。 那奶奶突然道:“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我以为奶奶还要说些什么,她却闭上了双眼:“昨儿个在收音机里头听来的,好像叫什么《桃花扇》。” 我正准备说什么,奶奶又突然开了口。 “大半辈子的青春呢……我不等了。” 说着,她平静地仰望着天空,蓦地消失了。 我揉了揉眼睛,她果真在我眼前腾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我慌忙四处找寻,却只找着了一个落了灰的角落,上面赫然是一块灵牌: 拾芸之灵位 1942年8月 我回去打开了录音笔,里面幽幽传来一句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拾得芳心纵,芸芸众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