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姬宫穆登基三年,年号昭德。 外有鸢国角力对峙,匈奴虎视眈眈; 内有前太子太傅、辅政大臣楚丞相权倾朝野,主弱臣强。 燕国男子弱冠而可主外事, 距姬宫穆亲政仅仅只有一年,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虽姬宫穆三年行事软弱,不理国事,对楚丞相步步退让,可终究不少老臣还惦念着太子少年的钟灵毓秀,对其心怀期许,可封楚家庶女娆羽为鸾妃一旨,让不少老臣私下哀叹:红颜祸水,昏君之兆,连带着民间的读书人都写诗讽刺:“凤舞鸾飞君王侧,不知燕家知楚家”。 正当老臣寒心,却传来姬宫穆携鸾妃娆羽拜访老帝师肖明觉的消息。 肖明觉,是先皇帝师,其德高望重连老太傅也难以望其项背,楚丞相也要礼让三分,然而十年前不知因何缘故,触怒君王,辞官告老,但告老之后,老帝师著书立说,教徒育人,桃李满天下,依旧是清流领袖。 姬宫穆乘着香车宝马,带着古玩字画,揽着绝世美人,一路大张旗鼓地往肖府行进之时,各方势力都开始惊醒起来。 娆羽笑道:“想不到娆娆有一日能享受到这样招摇过市的场景。” 姬宫穆看向不远处青瓦白墙的肖府,有些苦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太高调了,老帝师一定会骂我的。” 娆羽安抚地拍拍姬宫穆的手:“到时候就说主意是妾出的,娆娆倒要瞧瞧他一个老学究好不好意思骂我一个小女子!” 姬宫穆敲敲女子的头:“不许对老帝师不敬。” 娆羽瘪瘪嘴,吐了吐舌头:“明明是陛下不好,非要我陪着,指不定人家心里还在嫌弃我一个祸水妖妃脏了他们的书香之地呢。” 姬宫穆讨好地将云片糕递到娆娆嘴边:“辛苦娆娆了,宫穆必感激在心。” 娆羽张口接住,美眸灵动,语笑嫣然:“罢了罢了,只要和陛下一起,天涯海角都心甘情愿的。” 一炷香后,御驾停住,却见安公公一脸难色地走了过来,启禀道:“肖府大门紧闭。” 娆羽抬头见姬宫穆并未显露怒色,知道他早于预料。就见姬宫穆对娆羽伸出了手,“走吧,娆娆,陪朕去挨骂去。” “嗯,好!” 此刻,肖府之内,老帝师正气哼哼咬着一块饼,嘴里说着:“不开!陛下又如何,老夫已经八十九,砍了也不亏。” 一旁的长子肖佑生苦苦劝道:“我的爹啊,您老不怕死,也要顾惜儿子们的命啊。” “大哥,放心吧,陛下这几年只是软弱昏庸,没继承到先皇的暴虐,不会杀了你我的,何况,父亲只是要拿拿乔,安啦安啦。”二子肖笑生开口道,一边老帝师听见这话,手中的饼就扔了过来:“你个不孝子,怎么说自己老子的。” “哎呦!”肖笑生正要躲,一只手刚刚好接住了饼子,只见一个长得天真可爱的少年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上拿着的饼子。 老帝师立刻尴尬地笑了几声,腆着一张老脸笑着说:“舍生啊,乖,把饼饼还给爹,爹中午被你大哥烦得没吃饱。” “啧啧,爹你笑得好恶心啊!”肖笑生怪叫起来。 “我的天爷啊,爹你今天中午吃了三大碗啊,老将廉颇也没你那么能吃,我拦着不是怕您伤胃么!” 一直默默盯着饼子的肖舍生突然凉凉开口:“糖心的,爹,你又在吃甜的。” “爹!你竟然串通娘来瞒我们,大夫说了,您不能吃甜的。” 老帝师还未开口,一般正在绣花的老夫人却开口骂了起来:“你谁啊,我家少爷想吃点甜的,你管得着么!” “娘啊!”肖佑生欲哭无泪。 “谁是你娘!”老夫人叉腰站了起来,一身时新桃粉色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桃红姐姐莫生气,我大哥他脑子不好。”肖笑生赶忙扶住腿脚不好的老夫人。 “哦,那算了。”老夫人殷桃红点点头,老帝师也安抚开口:“桃红,你莫要理这个苕,不是要帮我绣个荷包好赴诗会么?” “嗯,桃红给少爷秀一个青竹纹路的,一定配得上少爷的风神俊秀。”老夫人点点头,又安心坐下。 正此时,门口却响起青年清朗的声音:“老帝师,姬宫穆携家眷拜访,还请开门相见。”随后,响起三声敲门声。 燕国拜访主家,正式的会敲门三下,一下是代表礼,两下是代表友,三下是代表敬,此礼曰“请门”。 屋内的人皆是一惊,老帝师开口道:“既然是陛下亲自请门,佑生,你去迎进来。”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