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撑伞入内,刘玉珊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还一脸微笑,似乎全然不在意,刘玉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心痛的感觉却似乎淡了很多。 刘玉珊她转头看向陆罄,“陆大哥,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什么事?” ***** 自从听了清莲的话,郑子护的失眠之夜就开始了,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一个难以用手段解决的问题,最主要的,是现在陆罄还不在,她要找人出气也不行呀! 郑子护一大早就去了舞房练舞,比清莲练得都还要勤,不让陆罄的身影回到自己的脑海中。 过了傍晚,街道上忽然响起了大动静,郑子护连忙让人去查看,才知道是秋猎的队伍回来了。 “不是还有两天才回来的吗?怎么那么快?”郑子护不可置信的道。 清莲她们也不知详情,郑子护连忙跑上了四楼,伸长脖子看着那长长的队伍,寻找着陆罄的踪影,可迟迟却没有见到。 在队伍离开后的良久,郑子护都有些魂不守舍,总感觉是什么坏事发生了,但却还没有什么实证证明。 “坊主!”楼下传来几道叫唤声,她连忙走过去,顺着栏杆往下望去,只见是田术和洪启业来了。 她连忙跑下楼去,“你们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他呢?” 洪启业叹了一口气,“这原本时间是定了的,但太史令说这几日会连下暴雨,无法进行狩猎,还 有便是林中进了猛虎,为了保证皇室安全,所以皇上临时决定,提前回宫。” 郑子护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明白,跟着又疑惑的问:“陆罄怎么没有跟着你们?” 田术打趣的问:“怎么,你关心他呀?” 郑子护挑了挑眉,“就是问一句。” 洪启业说:“他病了,在府上呆着呢!” “病了?”郑子护眉头一皱,“他人高马大的,怎么会病了?” “陆罄已经两年没有参与秋猎了,今年他为了拿到首魁之位,和陈定拼了起来,下了雨还在林中捕猎,还杀了一只老虎,这也是为何皇上提前回宫的原因了。” “他……病得重吗?” 洪启业笑嘻嘻的说:“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郑子护轻笑一声,“这慕王府那能容许我一介风尘女子入内?” “这你就不懂,慕王爷他生性风流,来往慕王府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只要有我们在,你一定可以进去的。” 郑子护低头思虑了片刻,道:“我先去换身衣服。” 郑子护戴上了帷帽,但出门后发现田术他们带有马车,便摘了下来,放在腿上。 穆王府离这不远,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田术扶着她下车,她抬头一望,庄巍峨的王府大门敞开着,石阶上站立着两名侍卫,田术携着郑子护上前说:“这是郑坊主,前来探望世子。” 有田术和洪启业在,他们也没有多加为难,郑子护顺利进入了慕王府。 在她第一次来到临松坊前,远远就望见了慕王府,那高耸的楼阁在一众园子里是那么的独特,华丽的装饰显得它是那么的高不可攀,现如今她进入了慕王府,那总得好好观赏观赏才是。 步入眼前的景色,她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它的优美恬阔,小桥流水,露台水榭,花开蝶舞,燕转莺啼。这里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结合到了一起,人置于其中,恍若有一种如在仙境的感觉。 “怎样?这里美吧?” 郑子护回过神来,说:“真乃天人之作。” “这可是陆罄的爷爷花了十余年的时间请了能工巧匠打造的,皇宫恐怕都无法相比。” 他们接着行走,来到了留善斋,那大门是敞着的,外面站着了许多人,一个个的入内又离开,郑子护问:“这些都是来探望他的?” “不是,这些是他们陆家在各地生意的掌柜,前来交代事情的。” “这不应该是王爷才管的事吗?” “慕王爷……他……”田术不知该如何评价。 洪启业哼了一口,道:“慕王爷他只知道吃喝玩乐,怎么会理会慕王府的生意?” 田术没有反驳,郑子护也对这慕王府有了更明确的了解,他们在外面等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一起入内。 里面的陆罄看见又有人走了进来,没有细看,但却伸手捏住了太阳穴,“又还有谁?” “是我们。”洪启业说道。 陆罄掀开了帘子,除了熟悉的他们二人,郑子护居然也来了。 他很是震惊,但同时也十分欢喜,没有问为什么,但却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快给客人上座上 茶。” 洪启业哀怨了一声,“这以前咱们怎么没有这待遇?” 田术也叹道:“今天咱们是托了某人的福咯!” 郑子护见他们话中带着一些嘲笑,她突然正起脸板,“再说我走了哦!” “别别别。”洪启业拦住了她,跟着说:“我们啊,就别在这里碍事了,田术走,咱们去后花园喝茶。” 陆罄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算你识相! 田术却不领情,做了一个鬼脸,见色忘友! 郑子护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床边,伸手测了测他额头的温度,“看来是真的病了。” 陆罄跟着伸出被子里的右手,“还受伤了。” 她低垂了眼帘,那掌心被一捆捆的白娟裹住,白绢上已经沁出了血。 郑子护眉头微皱,看见了柜子上还有其他干净的白绢,也没有过问,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动作倒是异常的轻柔,开始替他换绢。 她问:“狩猎时受伤的吗?” “嗯,那老虎太猛了,我插了它那么多刀都还有力气挣扎。” 郑子护抬眸看他,“这不过就是秋猎,你堂堂世子殿下,是世间还有什么你没有的?怎生要去争那首魁之位?真奇怪。” 陆罄靠着枕头坐起身,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她,“你就是我没有的。” 郑子护的动作顿时停下,她脑中仔细思考陆罄的话,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卷紧了白绢,弄疼了陆罄的伤口。 “你跟皇上求什么了?”郑子护凑上前紧张兮兮的问。 “你放松一点。”陆罄拍着她的手,因为剧烈的疼痛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汗珠。 “你先说。”郑子护的手越拉越紧,“你跟皇上到底求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求,得到首魁的也不是我。”陆罄情急之下说出了真相。 郑子护这时候才松开了他的手,“你不是第一?” 陆罄松了一口气,“我和陈定在林中捕猎老虎,已经是超时了,所以哪怕我们捕得再多,但规矩是规矩,可不能废。” 郑子护这时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关我的事就好。” 陆罄见她如释负重的样子,轻笑道:“你就那么不愿意嫁给我?” “嫁给你?”郑子护摇了摇头,“我可不愿自己一生就锁在这金丝笼里,这大好时光,不出去闯一闯,看一看,太可惜了。” “你说慕王府是金丝笼?” “不是吗?”郑子护继续把他的伤口包扎好,跟着站起身在这四处晃悠,在那一串串的珠帘后,是陆罄的书房,那书桌上堆满了一本本的账册,她缩了缩脖子,“这些是什么?” 陆罄重新躺下身子,叹道:“这些是方才那些掌柜拿来的账册,我现在懒得看,几日后就有得忙了。” “介意我拿来看看吗?”郑子护说。 “随你。” 郑子护翻开了那些账册,看着上面那大笔的开销和收入,她差点站不住脚,这和临松坊,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 她拿着那账本,边走边算,发现这些账本上面还是有些细节没有交代清楚,有掌柜私吞的嫌疑。 她转头看向在躺在床榻上休息的陆罄,忍不住走过去打扰他,指着账册里其中一处可疑的地方,“你知道的对不对?” 陆罄擦了擦嘴角,道:“水清则无鱼,这凡事都不要太较真才好。” “这可是整整五十两银子呀!” 陆罄睁眼盯着她,没有说话,郑子护叹气口气,“我忘了,你可是堂堂世子殿下,这五十两银子,你当然看不上眼了。” 陆罄看她的样子,像剜了一块肉那么的心疼,不禁轻笑出声,“你挺爱钱的呀!” “那当然。”郑子护说:“我一个小小女子,无权无势,这要是再无钱,在这世道怎么活下去?” 她继续翻看那账册,陆罄偷偷的坐起身,双手环住她的腰,头靠她的肩膀,和陪着她看账册。 郑子护身子微微一僵,但却没有以前那么抗拒了,问:“你不是说你累的吗?” 陆罄低头蹭着她的颈窝,“我现在精神好多了。” 郑子护轻笑一身,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侍女捧着药走了进来,看见这副场景,站在原地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了,最后还是陆罄发声:“把药放下吧。” 那侍女把药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跟着不加停留,又快速的走出了留善斋。 “你得喝药了,能不能暂时放开我?” “你喂我。” “……”郑子护想了想,把账册放下,艰难的转过身伸手拿起了那碗药汤,陆罄才甘愿松开了 她。 郑子护吹了吹那勺子里的药汤,随后便移到他的唇边,陆罄喝下那药,苦涩的味道不禁让他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