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护凝视着露雪的双眼，轻笑着，眼眸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你不信我？” “在这乾州城里，谁都不能相信。”露雪淡淡的说。 “那就不能试一试？”郑子护含笑说道：“露雪，如你所说，这里是乾州，权贵云集之地，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孤身一身，却更为的危险。和我合作，你不会吃亏的。” 郑子护从筱玥坊出来，已经是过了未时，回到临松坊后她立即召集杜芳她们展开工作，就算是接客，她也得妥善的安排好时间。 她先做出了时间表，凡是愿意接客的姑娘，早上辰时就得起床，吃了早饭直接去清莲那里练舞，过了中午之后，从才可以开始接客，直到傍晚时关门。而每月的初一到初十，客人允许在院子里留宿，有特殊情况，郑子护还会另行通告。 而进院之前，无论身份贵贱，都要先付上半吊钱作为入费，而他们给姑娘们的钱，郑子护按照市价，三七开，不过可以用打听的消息来换。 只要是她认为有价值的消息，每一个消息便能买回一成的银子，以此作为交换。 杜芳对郑子护突然想做这些买卖感到十分奇怪，便忍不住询问了她。而郑子护却只是叹了口气，“天子脚下，各个势力盘根接错，我们永远不可能独善其身，只能顺势而为。” “可你要这些消息有什么用呢？” “一，是为了了解乾州局势，防止我们会受其波动。第二，我们在乾州立足不久，却只是空有名声，不像珍珠楼或筱玥坊她们，客源广大有背景。所以我可以利用这些消息，和乾州的权贵搭上桥，只要掌握着他们的把柄，稍加利用，我们倒是可以在乾州干出一番事情来。” 杜芳最后闭上了嘴，她是最了解郑子护了的，只要她觉得有用有意义的事，那其他人再怎么说，也绝难改变她的想法。 次日，郑子护早早就去了那院子里集合了坊里所有的姑娘。 她开口问道：“你们这里有谁是愿意接客的？” 风音她们觉得郑子护问得奇怪，起先所有人都面面相窥，相互询问，郑子护这时的脸色徒然严肃了起来，“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偷偷摸摸的，干了很多事。我不追问，不追查，但并不代表我不介意。” 郑子护跳起来，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双手向后掌心压着桌面撑着身子，双脚在半空中轻轻的摇荡着，看起来悠闲轻松，但那双在淡妆掩饰下的眸光淡淡一瞟，就能让人畏缩惧怕。 郑子护一直以来都是以笑容示人，就算再不高兴，她顶多也是微微的蹙着眉，这在座的姑娘还没有见过郑子护真正生气起来的时候。 她的脸色平淡，眼眸凝视着底下的姑娘，在她目光所及之时，几乎所有的人都畏畏缩缩的低下了头，不敢和她相视。 这种严肃的气氛延续了片刻，就在众人手足无措之时，郑子护才缓缓坐起身来，翘起了二郎腿，道：“别当我是白痴，也别自以为是你们聪明得很，只要你们还是在我的屋檐下，就得遵从我的规矩，我的命令，以后要是再有相同的事情发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听懂了吗？” “听懂了。”姑娘们娇柔的声音小得可怜，郑子护抬起眸，看向了后方低着头的风音，唤道：“风音。” “啊？”风音立即仰起头，四目相对，她紧张得脸色发白，咽了口口水，想要躲避她的目光，但全身的神经似乎麻木了一般，不受她大脑的控制。 郑子护一眨眼，嘴角微勾，“听懂了吗？” 风音结巴的说道：“听……听懂了……” 郑子护满意一笑，“如此便好。”随之，她从桌面上跳了下来，“你们要接客，我之前虽然有些反对，但你们要是愿意，我也可以妥协，现在，我在重复一次，你们有谁是要接客的？” 见她的语气有些回缓，风音率先，带着犹豫的举起了手。 之后郑子护点了点头，又道：“除了风音，还有其他人吗？” 之后陆续又有几个人举起了手，她算了算，一共是有九位，两名歌妓，七名舞妓。 “好，那其他的人就先出去吧！”随后她转头看向那九位姑娘，“你们都跟我来。” 郑子护起身往最近的一间房走进去，风音她们愣了一会儿，但很快也回过神，跟着进入了房中。 她示意一人关上了房门，随后便快速的向她们讲解了关于跳舞和接客的时间分配和具体规划。 直到郑子护说到了抽分成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说完，风音就忍不住打断了她说道：“七成？你要抽走那么多？” “能不能听我说完之后再发表意见？” 风音十分不情愿，但慑于郑子护，才不甘的暂时闭上了嘴。 之后郑子护接下去说，他们听到这样的互换方式，心中刚升腾而起的怒气又瞬间消退了。 “那是不是只要我们打听到七个消息，我们就能拿回剩余的银子？” “只要我觉得有用，那便可以。” 风音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来转去，脑子很快打起了小算盘，郑子护却忽然又道：“可是，你们可不能荒废了舞蹈，清莲会负责监督你们，如果你们不听从她的指挥，或则不认真，我会收回二成的银子。” 风音她们明白的点头，郑子护跟着把请露雪的事情也向她们说了。 “露雪？是筱玥坊的那个露雪吗？” “是的。” 那几个人都有些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郑子护感到不解，“你们怎么了？” “她不过是一个舞女呀！这些事情还用得了她来教？” “我刚才才说过，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我不相信凭你们这些菜鸟可以从那些人口中挖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可不要一整天收到的消息都是他们宅院里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