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走过去,“客官,有什么吩咐吗?” 宋如宁狠狠的瞪着他,“我叫的葱油糕和露叶汤呢?我在这里等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来?你们佳品饭馆是等着关门吗?!我父亲可是刑部尚书!” 那伙计有些不知所措,他连连鞠躬,“小姐稍等,我相信你的食肴很快就来了,我这就去催促。” 宋如宁蠕动了嘴唇,还想再开口大骂,可一旁的宋如意率先打断了她,“你去吧!” 那伙计如蒙大赦,赶紧顺着阶梯走下了二楼,刘玉珊她们回过头,心里都十分讶异,没想到宋如宁竟是如此的泼辣,毕竟她在她们面前,一直都是温顺乖巧的样子。 洪想容问:“我们应该过去打招呼吗?” 郑子护轻轻眨了眨眼,“我觉得看看再说吧!我想她们似乎暂时不想别人打扰。” “好吧。”洪想容点头。 那伙计走远后,宋如宁便回头看向宋如意,一脸的愤懑,“就是你如此懦弱如此无用,姐夫才敢去郑子护那个贱人那里寻欢作乐!” 她的声音已经尽量低下,但还是足以让郑子护那座人所听见,刘玉珊很是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先是因为对宋如宁的口气,次则是韩家公子居然跑去了郑子护的坊里?!那可是视身份荣誉与一切的韩公子呀!居然…… 刘玉珊看向郑子护,用询问的眼神。 郑子护镇定的坐着,默然不应,但刘玉珊她们却明白了。 宋如意低下了眼帘,脸色带着略略的忧伤,“就算我阻止了又怎样?不阻止又怎样?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有之事。我身为韩家少夫人,怎能如此计较善妒?更何况……他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我。” 宋如宁很是愤懑地道:“姐,你怎么能这么想?你脑子都是装的什么东西?你就不会为你自己的未来想想?要是姐夫哪天把几个贱人纳进韩家,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要是她们又为姐夫诞下了子嗣呢?你的地位是会被威胁的!” 宋如意微微一笑,带着一些苦涩,但她对宋如宁如此关心自己感到欣慰,“谢谢你如宁,可我真的没事,他不过就是出去外面几天而已,平时也都按着规矩回家来和我用膳,等他逍遥够了,他自然能瞧见我的好的。” “姐,你要是真的没事,也就不会在这跟我诉苦了。”宋如宁根本没有注意到宋如意的态度和神情,只是一昧的劝告。 宋如意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我又能怎么样呢?” 宋如宁这时直起了身子,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对着她建议低声道:“姐,只要临松坊关门,那姐夫不就可以回到你的身边了吗?” 她的声音降了下来,郑子护她们在如此吵杂的环境中难以聆听便收回了心神,可忽然宋如意直起了身子,从宋如宁的掌心抽出了自己的手,用怀疑的语气问道:“你要我让爹爹动用权力把临松坊关喽,不会是为了你自己吧?” 宋如宁眼神呆滞,愣了愣,等回过神来后便立即否认:“姐,你怎们能这么想?我可是为了你好。” 她们的声音足以传入郑子护的耳朵里,她微微抬起了头,看向刘玉珊和洪想容,脸色都有些纠结,似乎不知道该是选择郑子护还是宋如意的立场。 接着宋如宁见宋如意的疑心还未消除,她连忙伸手重新握住了宋如意的手,“姐,你可是我姐,你可是说过的,要是连亲姐妹都不能信任,那可就没有其他人能信了。” 宋如意低下了眼睫,没有注意到宋如宁紧绷的神经,片刻后她便露出了微笑,“我信你。” 宋如宁也和她相视微笑,可心底却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两位客官。”那伙计恰时的上了二楼,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他仔细的把她们的食肴放在了桌面上,之后问:“客官还有其它吩咐吗?” “行了,你下去吧!”宋如宁冷冷地道。 那伙计后退几步,这时候便走向了郑子护她们那桌,温和地道:“洪小姐,这是你们的。” 宋如宁一听身后这一称呼,随即直起了背脊,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热汤,转身回头一望,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郑子护所坐的位子正好面向她,只有她注意到了她们两人。 郑子护手上握着一杯香草汁,噙着淡淡的微笑,凝视着宋如宁,丝毫不掩饰眼角带着的嘲讽。 宋如宁心中愤怒无比,青筋在苍白的额头蹦了出来,但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勇气现在就走过去直接扇她一巴掌。 郑子护的目光从宋如宁身上移开,看向了另一旁的宋如意,相反,她的脸色要比宋如宁冷静得多,最让她惊讶的,是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恨意,反倒像是在打量。 顷刻,宋如意转首便拉起宋如宁的手,说:“我们先走吧!” 宋如宁感到了羞辱,她在郑子护面前伪装了那么久,没想到今天出了那么个意外,让自己暴露了。转念她又想,郡主她们不会也听到了吧? 她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宋如意就站起身,拉着她快速走下了阶梯,出了佳品饭馆。 郑子护目送着她们的身影消失,随后才低下头,继续用餐。 夜晚,郑子护被人送回了临松坊,后来她在佳品饭馆和她们喝了一些小酒暖身子,她的双颊在月光照射下透着粉嫩,走路踉踉跄跄的,没有任何平衡性。 她走进了临松坊,此时杜芳她们已经上楼就寝,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只能扶着阶梯旁的扶手,慢慢的爬上去。 到了四楼,她的膝盖有些微酸,站在原地稍稍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行走。 她开门进了自己的寝房,眼帘这时已经阖上,她凭着感觉往自己的床榻走去,前身一跃,往床榻上扑过去。 “啊!”轻微的一道痛吟声从郑子护的身下传来,她一惊,立即反应过来,她快速的睁开了眼帘,这时发现她身下居然躺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盖着自己的被子,侧着身子看不清他的面目,她警惕的后退几步,上下一打量,依照身形来看,该是个男子。 那人缓缓的移动自己的身子,先是坐起了身,喉咙发出一种刚刚睡醒的翁声,他伸手挠了挠自己散乱的头发,才眯着眼转过头来,看向郑子护。 目光一触及他那张俊逸的脸庞,郑子护心中的警惕立即松弛下来,“陆罄?” 陆罄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脸上扬起醉醺醺的笑容,“你回来啦。” 郑子护微微蹙着眉头,一个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了?” 郑子护双手捧起他的脸,轻轻的抚摸着,发现他的下巴长出好多扎人的胡渣,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清理了。 陆罄满身酒气,郑子护了解他不是嗜酒的人,便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喝了那么多?” 陆罄摇了摇头,随后把自己埋进了她的怀里,双臂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身,“心情不好罢了。” 郑子护垂下眼帘,看着他这副模样,便知不会是他生意上的事情,她轻轻地抚摸着他散乱的墨发,跟着强行摆开了她的双手,说:“我去厨房给你拿些醒酒汤,你这个样子,等到了第二天,可就有你受的了。” 郑子护转身想离开,可陆罄却又快速地抓过了她的腰带,用力一勾,她整个人立即就跌入了他的怀里。 “别走……陪着我,就让它疼吧……反正很快也就过去了。”陆罄呢喃说道。 郑子护叹了口气,看他把自己拥得那么紧,也就放弃了挣扎,安心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随后她问:“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你喝了那么多酒是出了什么事吗?” “只是私事。”陆罄说:“还有为了暖身子。” “私事?那我便更好奇了,能是有什么事能让你堂堂慕王世子伤心成这样?”郑子护别有意味的看着他。 “伤心?”陆罄的眉头微皱,“我看起来伤心吗?” “反正不是苦恼,”郑子护思忖了片刻说道。 陆罄把目光转向别处,眼眸中闪烁着黑黝黝的光芒。 郑子护看他心情有些郁闷,转而便道:“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 陆罄满身酒气,郑子护了解他一向不是嗜酒之人,便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喝了那么多?” 陆罄摇了摇头,随后把自己埋进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身,“心情不好罢了。” 郑子护垂下眼帘,看着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跟着强行摆开了他的双手,说:“我去厨房给你拿一碗醒酒汤来,你这个样子,等到第二天,可就有得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