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历在饭碗飞到自己面前时,用筷子轻轻一拨,那只碗偏向一边,贴着他面颊飞过,正碰到他身后的瓷瓶上,碎了一地。 朱历忽的站起身来,走到杨玥身边,一只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从座榻上粗暴的拽起来。杨玥只觉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如铁钳,箍的她手腕生疼,象要断了一样。 她生生忍住弥漫上眼睛的泪雾,不让自己当着他的面掉下泪来,象一只被逼入角落的小兽,挣扎着。 “在这里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忤逆爷!” 他将她拽到自己身前,用另一只手用力掐住了她尖瘦的脸,修长微凉的手指陷入她的双颊,凤目燃烧的怒火都似结着寒冰,俯身狠狠的撕咬着她颤抖的嘴唇。 “唔。。。” 杨玥拼命用拳头挥打着推拒他,他的手紧紧的箍住她的腰,她被迫双脚离地,不停的踢踹着。 他毫不理会,舌头很快撬开了她的牙齿,象主人一样开始凶狠的攻城掠地,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凉意。倏然间一道甜腻的电流传过她的身体,令她软了腰,浑身酥软的挂在他的身上。 她发出一声甜腻而绵长的叹息声,把自己吓了一跳,可是不管她多么抗拒,身体竟似中了魔咒般毫无力气,甚至象飞蛾扑火般想缠上他。 杨玥的眼中流露出绝望而凄绝的神情。 “不。。。不。。。”她呢喃着,可是这微弱的声音相比她软成一滩水的身体毫无说服力。 “不?你的身体才更诚实,你是爷的,从生下来就注定了。” 他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邪魅的一笑,眼神带着嘲讽,毫无温度。说着将她打横抱起,随口吩咐道:“把菜都撤了吧。” 他抱着她,从画廊走回卧房,毫不怜惜的将她扔到卧床之上,欺身压上。 杨玥感觉着自己身体里暴风骤雨般的吹打着她,贪婪蚕食着她的意志。 “滚。。。滚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把自己从他身下抽离开,这微小的动作再一次惹怒了他。 他眯起凤目,冷淡道:“爷看你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说完毫不怜惜的一把扯开了她宫装的前襟,她瘦薄的前胸可怜兮兮的呈现在眼前,梦魇重现,有什么东西正疯狂的蠕动,刺动着她细薄的肌肤象要被破茧而出一般。 她剧烈的喘息,睁大的眸子里弥漫着泪雾,盛满了恐惧。 他一把扯下她已经濡湿,揉皱成一团的衬裙,讥讽道:“一见爷就这样,还说不想要?!这是黄金蛊,当年采夷族圣女亲自给你种下,这么多年蛰伏在你体内,就因为它的存在,吸取你的精华,才令你身体瘦弱不堪,只有爷的精血可以满足它。现在它已经被唤醒,就让爷来满足你,如若不然,你会生不如死,被痛苦折磨枯萎而死。” 他冷酷的话语刺激着她本已经虚弱万分的脑神经,残存的最后一分意识里,满满的都是温良玉那深情的目光。 “那我宁愿死!” “死?你死了也是爷的!” 她属于他,从幼时就被灌输的观念深植在朱历心中。母亲曾经跟他说过,圣女找到的紫微星就是她,在她血液里深植的黄金蛊,会令她甘心情愿的臣服于他。所以他从未想过,她会抗拒忤逆他。 他朱历是天之骄子,有多少女子哭着喊着想要他的垂青而不得,这么多年他给她留着这个王妃的位子,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她却从一见面就不停的触犯他的逆鳞。 明明她的脖子纤细的他一把就能捏断,可是偏偏眼睛里的倔强象临死还抵死抗争的小兽一样,让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吃瘪。 暴怒的他,一把抓住她的两只瘦弱的足踝。 杨玥痛苦的仰起了细长的脖颈,冰冷的泪珠终于忍不住划过眼角。 “三郎,三郎”她象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希望呼唤温凡玉的名字,似乎那样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痛苦。 “你在叫谁!” 他粗暴的抓起她揉的象乱草一样的长发,生生的把她的半个身子从床上揪了起来, “我心里只有他,就算你强要了我的身子,我的心永远不会属于你。” 杨玥一字一句决绝的说。 朱历的拳头蹭着她的脸颊砸在床上,震的硕大的木床瑟瑟发抖,那一瞬间杨玥以为他会把自己的头砸烂。她闭着眼睛将脸侧到一旁,紧咬住嘴唇。 就在她以为今日难逃魔爪之际,周围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过了良久,传来朱历的几声冷笑:“好,爷看你能硬气多久,到时候看你哭着跪求爷垂怜。” 他说完起身而去,临走扯起被子抛到杨玥身上,盖住她凌乱不堪的身子。 听着门砰的一声关上,过了片刻听不到动静,杨玥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她浑身酸软,挣扎着坐起来。 刚坐起来,忽觉心口象猫抓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啊。。。” 她紧紧抓住心口的衣襟,却不能稍减难耐的燥气。她紧攥住衣领,细瘦的手指骨节变成了青灰色,渐渐的心口麻痒刺痛,如万蚁穿心一般。襦裙已被朱历扯去,丝绸的床单能拧出水来。 杨玥脸涨的通红,不一会儿就在床上痛苦的翻滚起来,直到衣衫尽褪。 她真不知天下还有如此难熬的酷刑,只几分钟便已经让她觉得生不如死。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还能熬多久,心中仅存的一分清明,让她打定主意,绝不能屈服于朱历,对不起三郎。 心口的刺痛越来越强烈,如有猛兽在心口撕咬,杨玥知道这是蛊虫在作怪。想起血液里有这么一条虫子,杨玥只觉毛骨悚然,恶心万分。 她恨的咬牙切齿,恨那个始作俑者,采夷族圣女,居然把这么恶毒的东西种在一个无辜的婴儿身上。汗水淋漓的湿透了她全身,碎发粘在额前,她大睁着眼睛,双手紧握着床单,承受蚀骨噬心的痛苦。 一定要把这个恶心的东西从自己身上弄出来。这个念头突然闪现在杨玥脑中,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积攒起力气,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一件利器。桌子上倒是有一套青瓷的茶具,可是如果砸碎了,声音难免引来外面的奴仆。更何况她此时的状况,也不敢保证能走到桌子那儿。 这一番思考已经消耗了她过多的体力,杨玥喘息着,忍不住用头去磕床,一枚金钗从她散乱的鬓发中掉了下来,出现在她眼前。 杨玥面部抽搐着笑着,颤巍巍的用手抓起了金钗。 ----------------------------------------------- 分割线 金钗刺入心口,斜着划开。钗尖划破肌肤的疼痛,令心口的麻痒稍减,杨玥反而觉得舒服了一些,低头看心口染满了献血,却没有蛊虫的踪迹。 血越流越多,杨玥并没有想办法给自己止血,她希望那蛊虫可以随着血流而出,渐渐的她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啊!王妃自尽了!”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紧接着身边出现纷乱的嘈杂声,杨玥渐渐失去了知觉。 朱历离开杨玥的卧房,就直接回到自己书房。 他铺开案卷,眼前却又出现那个明明瘦弱不堪,一双眸子却象个凶猛小兽一样的女子。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挑战过他的权威,她们见了他,或战战兢兢,或温柔顺从,百般讨好。 朱历不觉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朱历的王妃,果然不一般。 他这样想着,随手又拿过放在书案边上的一个长方形锦盒,翻开盒盖,取出一轴画卷。 展开来,那画卷上画着一个绝色女子,眉如远山,目如秋水,承倾城倾国之姿,富勾魂摄魄之韵。 她名叫翡妙仙,她才是杨玥的生母。当年她幽居雪山,练功走火入魔之际,被一直觊觎她美色的恶人劫持,幸被来雪山采雪莲的怀荫王所救。 她本是修行之人,性情清冷,却对怀荫王动了情,失身于他,生下杨玥。怀荫王痴迷于她,本想带她回王府,她却不想涉足污浊的尘世,将杨玥托付给王爷后,消失在茫茫的雪山之中。 杨玥体内的虫蛊,是与他血脉相连,只有他的精血才能化解,她长期被饥饿的蛊虫吸取精华,身体病弱,不能发育,被瘴气隐藏了本貌,只要蛊毒一除,必然会和她的母亲一样,长成倾城之貌。 画上人栩栩如生,朱历看着画中人,脑中却想着杨玥日后会长成的样子。 贴身太监陈公公捧着一个食盘进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王爷,西园尹侧妃派人送来一盅人参茶,说是自己亲手熬的,给王爷滋补身体。” “嗯,放下吧。”朱历连头都没有抬。 “尹侧妃问王爷今晚在哪安寝” 朱历皱了皱眉头问道:“诺敏公主安顿好了吗?” “按王爷的吩咐,已经安置在了北园。” “本王也该去看看了,今晚就去北园吧。” “嗻。” 陈公公领命要下去,差点和匆忙跑进来的小太监撞个满怀,陈公公正待开口训斥,就听小太监急急慌慌的禀报:“王爷,东园那边来报信说是王妃自。。。自尽了。” 朱历刚端起来的汤盅,闻言“当啷”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他起身疾步往东园走来,进屋见一群侍女手忙脚乱的围着杨玥,见他到来方才散开。 朱历掀开捂住杨玥伤口的白布,见血流的虽多,伤口毕竟非利器所伤,并不很深,并没有伤及心脏,方舒了一口气。 作为后妃,朱历自不会让太医来为杨玥处理伤口,他让陈公公回去取上好的伤药来。 陈公公刚走到门口又被他叫住,要他再取自己的匕首来。 陈公公咋一听匕首,以为王爷要杀王妃,吓了一跳,正想替王妃求情,幸亏他脑子转的快,想到如果王爷有心杀王妃,还要什么伤药还从未见王爷如此紧张过,应该不会。 他一头雾水的取回伤药和匕首。见朱历替杨玥心口抹上伤药,包扎好后,卷起自己衣袖,用匕首在手腕划了一刀,鲜血汩汩的流到了事先准备好的碗里。 陈公公哭着跪倒在地:“王爷,不可,千万要保重贵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