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张老旧的黑白相片,但是上面的人身着的衣服款式、手上的手环、鬓边束起的两缕发丝,还有那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记的眼神,无不暗示着,这,是同一个人。我没敢多想,翻开爸爸的回忆录继续看着,这里面一定有我想要的答案。 —————— —————— 那天正是赶集,母亲背上洋芋去不远处的镇中心卖掉然后买米回来,叫我守在院内时时扒一下玉米,晒干了水分好装起来。院内栽了颗树,不大不小,我搬了个小板凳坐着正好可以乘凉。秋风一吹,凉快得思绪都飘渺起来,蓦然想起那日赶牛人所说的庙宇,心里动了念头,跑到他家问了方向就上了路,院内的玉米无人看管以致鸟儿纷纷前来啄食。 日头有些大,歇歇走走近一个时辰才到山脚,本来赶路出了一身汗,天又热,到了这里却感到些许凉爽。抬头一看,山上植物葳蕤,一朵白云从山顶生出,看得人步伐都轻快起来,跟着一条小道摸上了山。途中荆棘丛生,将我的粗布衣裳划出好些线头,手背也伤痕累累。停下休息了片刻,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野猪之内的动物,赶紧起身,看见四周树木笔直无分枝,实在爬不上去只好捡了根棍子躲将起来。 声音渐近,我握紧了手里的棍子冷汗直流。过了一会儿,声音却从身边径自经过,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侧身斜视,那人居然是母亲!她提着竹篮去了赶牛人所说的庙宇!正想叫住她和她一起上去却又觉不对,远远的跟着她到了庙里。 庙宇有二三十平米大,到处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破旧得可怜,感觉随时都有倾塌的危险。只有正中间的那张八仙桌干净如新,桌上放着一个牌位,我站在门外看不太清,只隐约见一个“白”字。牌位前一盏香炉盛着燃尽的香灰。母亲放下竹篮,拿出一张白布,娴熟平静的擦拭着香炉和桌子。又拿出篮子里的香,默默点着,插在香炉里,对着牌位久久凝视,而后提起竹篮下了山一如上来时的平静。 我瞧着很是不对劲,等母亲走远后进去看了个仔细。 光亮的牌位上赫然写着“天女白术神位”六个篆字。白术究竟是人还是神?我不会问母亲,因为我相信她瞒着我独自来祭拜就是不想让我知道。 在以后的日子,我每每都很期盼家门前出现那个穿紫衣的女子。或许她知道白术是谁,或许她会告诉我有关她的故事…… —————— —————— 父亲的回忆录写到这里就没了后话。我快速的翻着后面的纸张,可是没有,父亲的回忆录写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在后来他到底有没有见到那个人,有没有知道“白术”的故事,我也不得而知。想起先前姑姑说起的是她白氏欠我余家,拿上书快速的跑了出去。 我去了她的屋,可是我没有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