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唯安盯着手机,对方还没有要回复的迹象,可他却是满心斗志。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凌胭脂,你迟早是我的。” 胭脂大脑一片空白,放空了好几分钟,直到手机自动锁屏了才回过神来,她再次打开手机,深吸一口气,快速的打字,写到:纪先生,重任当前,我没心思想别的。 写完后,胭脂看了两遍,确认没什么不妥后,按了发送键。 这也许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了。希望纪唯安能明白,别再来逗弄她了,她一个小菜鸟,真的不是大神的对手。 潜意识里,胭脂就指望着纪唯安一开始就主动放弃,而非被她的态度击退,也许她根本就明白,在她与他的这场对垒中,她取胜的希望渺茫。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纪唯安并未趁机死缠烂打,过了一会儿,他又发出一条信息:胭脂,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真实情感,并不要求你今天一定要回应我什么,你不必心怀芥蒂,我们有的是时间接触、了解,你会爱上我的。 本来胭脂看了前面的内容还挺欣喜纪唯安没有太出格,可是当她看到最后一句时,又忍不住的抓狂——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自恋,鬼才会爱上这只花孔雀呢。 “纪先生,咱们周一首都机场T3航站楼见。” 胭脂用一句话结束了这场尴尬的聊天,然后关上手机,调了静音,扔到远远的地方,仿佛这样纪唯安就不会再发来消息。 纪唯安看着胭脂发过来的“求饶”信息,哈哈大笑,看到她这个反应,他就放心了。如果她直接拒绝、将话说死,他反而很被动;可是她只是一味的逃跑,就显得有些心虚了,否则干吗不敢面对? 心虚就好,心虚就证明心里有鬼,而他,就是她心里的那个鬼,只待时机,彻底攻占她的心。 接下来一天多的时间过的平静又忙碌,胭脂忙着准备东西,生活用品以及制香用品,就连凌卓风都难得的消停下来,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寻香之旅做着准备。在此期间,无论是米小可还是纪唯安都没再发来只言片语,胭脂也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松口气。 周一,胭脂七点准时起床,他们是中午十二点多的飞机,也就是说,最晚八点他们就要出门赶去机场。 收拾妥当,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家门,正想着好不好打车,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旁边站着一位司机模样的中年男子。男子见两人出来了,忙走上前,恭敬的说道:“凌先生、凌小姐,我是纪先生的司机,纪先生派我来接二位去机场,二位请上车吧。” 说着,司机先打开后车门,等到凌卓风和胭脂上车后再去搬行李。凌卓风坐在车里,感慨道:“好家伙这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咱们去别的城市最多打个车,他倒好,才来北京几天啊,豪车司机都配好了。” 然后,凌卓风凑到胭脂耳边,不怀好意的说道:“丫头,我喜欢这车,你将来要是嫁到纪家当少奶奶,可一定得借我开几天啊。” 胭脂连看都不看他,只冷冷的回道:“求人不如求己,你自己嫁过去,啥好车都随你开。” 一句话成功治服了凌卓风,以至于到机场的路上,他一声也不敢吭。 来到机场略微等了一会儿,纪唯安就来了,他和胭脂打了个照面,胭脂觉得浑身不自在,忙低着头不敢看他。 胭脂明白,自从前天纪唯安表白之后,两人的处境和关系便再也不同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异样,却偏偏还到达不了亲密的状态。有人说分手的两个人再见面会特别尴尬,她倒是觉得挑明爱意却还没在一起的两个人相处时,才让人更加不自在呢。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多少时间给胭脂不自在,他们匆匆托运了行李,过了安检和边检,纪唯安便带着他们走了一条特殊的通道。 胭脂觉得不对劲,她又不是没坐过飞机,怎么这一次走的通道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而且这一路上几乎没人。然而等他们来到了登机口,彻底懂了。 如果她没猜错,她眼前的这架他们即将要乘坐的飞机,是纪家的私人飞机。然后她便很没出息的看直了眼,再次在心里感叹纪唯安有钱任性。 上了飞机,一系列繁琐的准备后,飞机起飞。纪唯安本想在飞行过程中和胭脂再增进一下感情的,但胭脂一上飞机,就说早上起太早急需补觉,带上眼罩盖上毯子,说了一句“请勿打扰”,便彻底没了动静。 至于她是真睡还是装睡,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凌卓风大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一脸沮丧的纪唯安,好心相劝道:“兄弟,好饭不怕晚,哪个好姑娘不是经历千辛万苦才追到手的,我看好你,你加油啊。” 纪唯安苦笑,摇头说道:“我这刚开始追就已经预感到会困难重重,不过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迎难而上,太容易的事我反而没什么兴趣。来,不说这些了,飞机上有几瓶不错的红酒,是我特意备好等你一起品鉴的。” “上道。”凌卓风一听红酒眼睛就发亮,冲着纪唯安挤眉弄眼道:“你这个妹夫我可是认定了,放心,我身为大舅子,一定尽全力为你铺路,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两人笑嘻嘻的向飞机上的一处吧台走去,而旁边装睡的胭脂恨的牙根痒痒。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的骂道:“凌卓风,几瓶红酒就把你给收买了,喝死你。” 飞机在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到达了美国纽约。下了飞机取了行李,刚走出机场,胭脂一眼就注意到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大约六十多岁,个子很高,身材也颇壮,无论是外貌还是状态,看起来都强过同龄人许多,身后还站了三个面无表情、身形魁梧的黑衣人。在人群中非常显眼。 胭脂心中一动,从那老人的眉眼上看,如果她没猜错,他应该就是纪唯安的父亲,纪峰。 果然,纪唯安走上前去,与老人抱了一下,“爸,我回来了。” “我的儿子,辛苦了。”老人哈哈笑道,拍了拍纪唯安的后背,一脸的宠爱。 “爸,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我们的客人,凌卓风先生和凌胭脂小姐。”纪唯安指着兄妹俩介绍给父亲,又对兄妹俩说道:“这是我父亲。” “纪先生好。”凌卓风和胭脂微微一鞠躬,恭敬的打招呼道。对这位传奇的影守,两人都是心怀敬意,不单单因为他的优秀,他的担当和勇气,更值得所有制香师和影守尊重。 按规矩,纪峰即已不再是影守,就不必在管制香一门的事,十二味香料也并不在他的责任范围内。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担下了所有的重担,出钱又出力,将如此重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管他是出于职业操守还是悲悯世人,亦或只是因为忘不掉去世的爱人,想替爱人做完她未能完成的事......他都是好样的。 纪峰似乎很随和,呵呵的笑了几声,并与凌卓风和胭脂都握了手,很和蔼的说道:“叫纪先生太见外了,以后就叫纪叔叔,哎呀,凌云好福气啊,找了两个这么优秀的徒弟,后继有人了。” 两人一听纪峰的口气,应该与他们的师父是旧相识,再想到他们在北京的房子,都是由纪峰提供,看来二人关系还很不错,真的就不是外人了。 凌卓风最先反应过来,很配合的说道:“纪叔叔,那我们就打扰了,在美国这段时间,还得承蒙您和唯安照顾。”说着,他又用胳膊顶了顶胭脂,用一种长辈的语气说道:“胭脂,别愣着,叫人。” 他心里想的是,反正日后是一家人,胭脂从叔叔开始叫起,也是应该的吧。 胭脂略微动了一下脑子,就知道凌卓风安的什么心,不过当着长辈的面,她不好发作,只得强咽下这口气,并很乖巧的喊道:“纪叔叔好。” 这一句“纪叔叔”,最开心的便是纪唯安了,仿佛胭脂对父亲的称呼一变,他们二人的关系都近了不少,他距离成功又近了一大步。想到这,纪唯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情大好。 纪峰本想再好好打量一下眼前这位天才制香师,可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自家儿子在一旁傻笑。 纪峰有些疑惑,又看了儿子一眼,当他从儿子看着胭脂的眼光中读出异样,他想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