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纪峰对胭脂的兴趣更大了,能让自家那个阅女无数的儿子表现的如同一个二愣子,这姑娘有点功底。 “胭脂是吧?”纪峰笑眯眯的打量着胭脂,可是眼中精光四射,仿佛一眼就能将人从里到外看个透彻。他的一生不可谓不传奇,前半生是一位见多识广的影守,后半生是叱咤商场的枭雄,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绝大多数人,他只要看上那么几眼,就能看出个大概了。 所以,纪峰在打量了胭脂几眼后,感到很满意——这姑娘一看就是个好女孩,和儿子以往身边的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一样,配做他纪家的媳妇。 于是,纪峰从最开始想要考察制香师凌胭脂,变成了考察儿媳妇凌胭脂。他对儿子相中这样的姑娘很满意,完全忘记了最初来接机的目的——早点见到制香界的天才少女。 一行人上了车,向纽约市里驶去。纪峰一路上都在和是兄妹二人聊天,当然主要精力是放在胭脂身上,和凌卓风说话无非是想要显得不那么刻意,打个掩护罢了。 一开始,胭脂以为纪峰是为了寻找香料的事,想多了解她一些,所以才会问个不停,她当然也是有问必答。可当纪峰提出的问题、说出的话越来越私人化,胭脂才觉出不对劲。 这……这怎么这么像要进门的小媳妇见公婆的场景,这不对啊,难道说…… 难道纪唯安将他俩的事......啊呸,他们没事,是将他暗恋自己的事说给他老爹听了?胭脂心里是这么怀疑的,并且很快确信自己没有猜错——纪唯安一定说什么了,他老爹也一定是误会了。 想到这,胭脂凶巴巴的瞪了纪唯安一眼,似是在埋怨他对他父亲胡说八道,引得老人家误会。纪唯安其实早就看出自己老爹不对劲了,本来还奇怪这老头是怎么看出来他对胭脂有兴趣的,还是单纯的喜欢制香师,想找个制香师儿媳妇?正想着,突然就接收到胭脂指责埋怨的眼神,并立刻反应过来他替他老爹背了黑锅。 被人冤枉不反驳可不是纪唯安的性格,何况对方还是他喜欢的姑娘,他立即摇头,用坚定的眼神告诉胭脂,他可什么都没说,她冤枉他了。 胭脂疑惑了,不是纪唯安说的会是谁,总不会是凌卓风吧?她相信纪唯安不至于在这件事上骗她,可又是真的不解,于是用眼神询问纪唯安是谁泄露出去的,纪唯安则再次摇头表示不知。 两人的这种行为在纪峰眼中无疑是眉来眼去,顿时心中大喜。本来一路上看儿子和胭脂没什么互动,他还担心这事是儿子一头热在单相思。如今看两个孩子眉眼传情,他也就放心了。“现在的年轻人啊,有什么小心思根本藏不住。”纪峰喜滋滋的说道,而且是对凌卓风说的,这是无形中将凌卓风暂当成了胭脂的家长,两个亲家闲聊呢。 而此时的凌卓风一边憋笑到全身颤抖,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赞同。 为了避免纪峰继续误会下去,胭脂赶忙解释道:“纪......纪叔叔,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们只是朋友。” “这丫头,还不好意思了。”纪峰根本不听胭脂解释,甚至认为胭脂只是因为害羞而不敢承认,这样的姑娘现如今已经不多见了,尤其是在美国,姑娘们比男人都开放,也正因此,纪峰对胭脂更加满意,“你放心,叔叔不是老顽固,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干涉,你们自由发展。” “真不是。”胭脂无语到想哭,一边还不忘用眼神示意纪唯安,让他跟他老爸说清楚。 可恨纪唯安眼观鼻鼻观口,一脸的喜庆,似乎很享受父亲的误会,任凭胭脂如何的使眼色,也只当看不见。 而唯恐天下不乱的凌卓风拼命憋笑,还附和着纪峰说道:“纪叔叔说的特别对,我这个师妹啊,从小就单纯,正情窦初开呢,在长辈面前肯定不好意思,给他们点时间,反正是早晚的事。” 凌卓风说这话时,因为憋笑而满脸涨红,浑身颤抖,胭脂很希望他能被口水呛死。 纪唯安怕胭脂生气,见火候差不多了,轻咳了一声,对纪峰说道:“爸,我知道你想孙子想很久了,但咱也得一步步来不是?我和胭脂才认识几天,哪儿就发展的这么快了,你给你儿子点时间,追上了我第一个告诉你。” 胭脂瞥了纪唯安一眼,心说你这叫解释吗,反而越描越黑吧,还不如不说。 纪峰听后一愣,心说两人没成?不过转而一想也是,两个孩子认识才不到一周,哪儿能这么快?胭脂一看也不是随便的人。不过在他看来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倒也不急于一时。 “儿子,好好加油啊,早点把胭脂追过来做咱们纪家的媳妇,这孩子我喜欢。”纪峰搭着纪唯安的肩,父子俩像兄弟一样,临了,纪峰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没搭好,鬼使神差般的加了一句,“胭脂可比你以前的那些女友都强,我制香一门出来的女孩子各个优秀。” 本来前面说的挺好的,可听到最后几句话时,纪唯安一口血几乎没喷出来,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老子,心里几乎想骂脏话——老爸啊,你可是我亲爹,你这是帮我呢还是害我呢。纪唯安欲哭无泪,大声在心底抗议。 而胭脂听后几乎是立即瞪了纪唯安一眼,心里愤怒的想:纪唯安,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她没有发觉,她在心里骂纪唯安的时候,感觉已经变了,其中的醋意说明了一切。 纪峰似是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笑了几声试图掩饰尴尬,同时他还一遍遍的夸赞胭脂,道:“我们制香一门都是好姑娘,我们制香一门都是好姑娘......” 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但到了最后,气氛已然变了。纪峰似是在夸胭脂,但眼神明显已变的迷离,仿佛透过胭脂在看虚空中的某个人,而他的那句“我们制香一门都是好姑娘”也是说给那个人听的。 在场所有人,除了那位听不懂中国话的老外司机,大家都明了纪峰这句话在说谁,他是通过胭脂在缅怀先人。大家也懂了为何他在第一次见到胭脂时就如此喜爱,他说制香师都是好姑娘,是因为那个女人——纪唯安的生母,在他心中,永远最好。 纪峰有那么片刻的失态,但他很快调整过来,为了缓解尴尬,他与凌卓风和胭脂说了几句家常,然后又对纪唯安嘘寒问暖,并且坚持说儿子回国的这几天轻减了不少,一副对待小孩子的招式,弄的纪唯安哭笑不得。 胭脂看的忍俊不禁,可慢慢的,她又有些羡慕纪唯安,羡慕他有个那样爱他的父亲。 在胭脂的观念里,通常父亲对儿子都比较严厉,尤其是像纪峰这样的成功人士,恐怕对子女会更加严格。可她看到的,却是纪峰对纪唯安异常疼爱,也不知纪峰是对所有子女都如此,还是只对纪唯安——这个心爱女人为他生的儿子另眼相看。 一路说说笑笑,一个半小时后,车子抵达纽约市区的一幢豪华公寓门口,纪峰说道:“这里是唯安的私人住所,这段时间卓风和胭脂就住在这儿吧,我也不把你们往家里领了,家里外人太多不方便,卓风和胭脂应该懂得。” “这里最好。”凌卓风赶忙接话道,胭脂也使劲点了点头,她压根就不想去见纪家其他人,一来没有这个必要,二来不安全,三来她从潜意识里就很排斥那几个素未谋面的人,因为他们是纪唯安的仇人。 胭脂对这个奇怪的理论很郁闷,纪唯安又不是她的谁,她干吗要反感他的仇人呢?后来她想了很久,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借口——再怎么说,纪唯安也是朋友兼盟友,关系总亲过不认识的人,何况那位纪太太可是小三上位,还间接害死了她的制香前辈,她有理由讨厌那个女人。 一行人下了车,跟着纪峰的那几个保镖,从第二辆车上下来,二话不说便开始搬行李。纪峰看着凌卓风和胭脂,神秘的说道:“上楼吧,有个人可等你们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