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发生的一切只让祝融司柠觉得匪夷所思,他与孟流朔相识多年,怎么可能认不出眼前的人,他的把柄可都在此人手中。
“孟流朔,真的是你。”
孟流朔的眼中寒光四射,“别来无恙,祝融领主。”
“这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
孟流朔一脸平静,“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确实发生了,孟流朔是个死人,但颛顼零霜不是,所以我是颛顼零霜。”
颛顼零霜绝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绝密的事,祝融司柠顿感晕头转向,“让我先缓缓。”
连喝了两口茶之后,祝融司柠不停地打量着面前坐着的人,仅凭军机纪要图他就知道和孟流朔脱不了干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死而复生。
“太诡异了。”祝融司柠想得入神,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吐露出来,若面前的人真的是孟流朔,和他耍心机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我知道。”孟流朔的脸上依旧不见任何波澜。
“我很庆幸你还活着。”
“违心的话就免了。”孟流朔一个白眼,满是不屑。
“既然知道违心,那你还缠着我干吗,赶紧走。”
“想办法送我离开皇城。”
“你想去哪儿?”祝融司柠还是很不习惯,孟流朔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死了都不消停。
“离开南境,随便去哪儿都行。”
“我可没有办法送你离开南境,你才刚回到皇城,何必折腾自己,再者说,你不是还没见着你心心念念的君上吗?”祝融司柠又不忘勾起嘴角,满是嘲讽地补充道,“一条老忠狗,没了主子可怎么活。”
冷眼一瞥,孟流朔语带威胁,“帮,还是不帮?”
祝融司柠摊开手掌表示无可奈何,“你现在是颛顼世子,即将成为领主,你一走颛顼部落怎么办?”
“不帮是吧,言尽于此,祝融领主保重。”孟流朔起身就要走,祝融司柠死皮赖脸地赶忙贴上去,好言相劝,“帮帮帮,你先坐下,茶都还没喝两口,这么慌干嘛。”
孟流朔又坐了回去,脸色很是难看。
祝融司柠一下心虚起来,他敢笃定这人就是孟流朔,毕竟没几个人能让他如此头疼,惹不起就别惹,至理名言。
“去北境吧,那里有我的故人,我会命人打点好一切,不过一旦离开就再难回来了。”
“我……不想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离开明明是孟流朔希望的事,可他的心霎时间又沉了下来。
“打算何时出发?”
“四日之内。”
“这么赶!”祝融司柠叹了口气,又勾起一抹邪笑,“那就在你册封领主那天离开吧,册封典礼上世子失踪,一定是场好戏。”
“你是故意的吗?”孟流朔难以理解这个男人的恶趣味。
祝融司柠没好气道,“当然不是,你以为送你走很容易吗?我可得是顶着拐走颛顼世子的杀头之罪,那不得准备准备,四日之内,时间得足够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随便你吧。”孟流朔起身离开,连个背影都没留给祝融司柠。
祝融司柠无奈摇了摇头,还真是那人的行事风格,杀伐果断,干脆利落。
颛顼王府 入夜
孟流朔故意在街市上晃了一圈才回府,他不想面对那群和他毫无干系的人,颛顼一族的荣辱本就与他无关,这个时辰回去可以直接睡觉,避免与人接触。
喝了点酒脑袋就开始犯晕,他没有想到颛顼零霜的酒量会这么差,不过几杯就醉了,要是放在以前,孟流朔连喝几坛都不在话下。
折身进屋,倒了杯茶,入口冰凉,酒意顿消,朝四下看去,孟流朔有些疑惑,不是让游百实留在屋子里放风吗,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走近的婢子孟流朔看着眼生,“谁安排你来的?”
“回世子,是二公子命奴婢来照顾您的起居。”
“不必了,百实一人就足够了,把他叫来,你退下吧。”孟流朔讨厌被一堆人围着,见了心烦,即便在偌大的丞相府,孟流朔身边也只有一两个贴身侍女,他自己可以料理好自己的一切,有个人传话,简单打理日常就绰绰有余了。
婢子面露犹豫,孟流朔看出了端倪,游百实恐怕是出事了。
“二公子说的是人话,本世子说的就是废话吗!”
“奴婢绝无此意。”
“马上去传游百实过来,然后滚蛋!”孟流朔故意加重了语气,想尽快知道游百实的下落只能这么做。
婢子被吓得不轻,连忙下跪回话,“百实公子受了鞭刑,这会儿应该还在床上躺着,恐怕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