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君上下旨赐婚,谁愿意把自家的掌上明珠嫁给那种人。”
几人心虚地朝四下看去,一下注意到孟流朔正看向他们,立马闭上了嘴,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小命可就没了,几人急忙散去,在宫中议论孟丞相是大忌。
孟流朔盯着王后身旁的女子,暗叫不好,那人难道就是当初君上下旨赐婚许给他的李家小姐?这么多年竟然还在守寡,当真是他的罪过啊,叫什么名字来着,孟流朔埋头沉下脸色,真是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凑近一看,颛顼栗不停扒拉着花丛,惹得孟流朔一阵好笑,“大公子这是在做什么?赏花也不用贴这么近吧。”
颛顼栗一抬头,浅浅一笑,“领主莫要挪耶属下,这都是知许郡主拜托的,属下在找这种福结。”
孟流朔伸手接过,是个红色的小编织物,很是精致,“找这种玩意儿干嘛?”
“是这次游园会的一个小游戏,找到福结最多的人可以得到王后的奖励,一幅远山居士的字画,知许郡主念叨了很久。”
“原来如此。”孟流朔将福结还了回去,他可不喜欢摆弄这些玩意儿,他抬手指向王后身旁的女子,问道,“你可知那是何人?”
颛顼栗朝那边看去,“没想到一品夫人也来了,那位是孟丞相的遗孀,李盎然李夫人。”
“我听说李小姐并未和孟丞相拜堂成亲,为何不改嫁他人,却要为已死的孟丞相守寡?”
“李夫人虽未与孟丞相拜堂成亲,但她进了丞相府的大门,又是君上亲自赐婚,所以也就一直守寡到现在,从未改嫁。”颛顼栗顿了一下又道,“听闻李夫人与孟丞相彼此深爱,可能相爱的人即便失去了另一半,也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了。”
“胡说八道!”孟流朔很是无语,他见都没有见过李盎然,何来彼此深爱一说,“你都是在哪儿听的这些流言,李夫人绝不是因为放不下孟丞相才不肯改嫁的,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见领主一口笃定,颛顼栗没有反驳,“即便真是领主说的那样,李夫人也很难改嫁,毕竟她曾与孟丞相有过婚约,名声上也不会受世家公子的待见。”
“荒唐!”孟流朔怒道,“该死的是那个丞相,为什么要连累一个好端端的闺中女子,孟流朔被世人唾弃在情理之中,与李家小姐有何干系。”
领主莫名的怒火让颛顼栗摸不着头脑,领主这般为李夫人打抱不平,还十分在意李夫人的遭遇,难不成李夫人就是让领主上心的人吗?
酸酸的感觉来的莫名其妙,颛顼栗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领主平时都不会过问男欢女爱之事,为何独独对李夫人这么关心?
“领主噤声,在宫中绝不可轻言议论孟丞相,会招致杀身之祸。”
“我就是想不明白,好好一个李府千金,竟然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守一辈子寡,这还有天理吗!”
“李夫人的地位堪比宫嫔,虽然会遭人非议,但也不是常人能招惹的。”
孟流朔忿忿不平道,“余生虽衣食无忧,可平白孤寡一世也是遭罪,竟然无一人向君上请旨解除婚约,也好为李小姐另觅良配啊。”
“难道……”颛顼栗眉心皱成一团,“领主是中意李夫人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孟流朔无语地甩下脸色走开了。
幸好不是,颛顼栗不禁松了口气,连他自己也觉得心情怪怪的。
天色渐晚,参加游园会的人反而越来越多,听说晚上还有更精彩的表演,吸引了不少世家的千金和权贵公子前来,格外热闹。
宫中设宴的吃食都十分丰富,但孟流朔没什么胃口,他随便用了点晚膳就离席了,一出殿门看见了他纠结大半天都想搭话的人,犹豫再三他还是走了上去。
“见过李大人。”孟流朔行了个礼。
李盎然有些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两步,也好保持距离,孟流朔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一旁的侍女呵斥住,“大胆!登徒浪子也敢冲撞一品夫人。”
孟流朔不见恼怒,又行了一礼,“在下颛顼领主,颛顼零霜,无意冒犯李夫人。”
“臣妇见过颛顼领主。”李盎然急忙回礼,刚才嚣张的侍女也收敛了些,“还望颛顼领主见谅,今日确实有不少人上来搭话,对臣妇冷嘲热讽,臣妇的婢女也是护主心切,才不慎冲撞了颛顼领主。”
“无妨。”孟流朔还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自己没有在大婚前夜服毒自尽,那眼前的这个人就会成为自己的夫人,孟流朔不免惋惜起来,真是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姑娘。
但是让他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亲,孟流朔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更何况他的心早已被人掠夺得一干二净,哪怕死他也不想拷上如此沉重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