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与他一起背负那本该属于他自己的罪孽,那份现实的重量,那份本应由一个人来承担的东西......
——他必须保证未来也无误的在正轨上。
那晚他对她的许诺,是从心缝里溢出来的。
他调动着全部的力量试图克制自己这份冲动。“我也没多干啥活。再说了,我不也享受到了么,别人还没这机会呢,赚的钱和之前没区别,就当用了几个月的副经理体验卡了。”他自我安慰着,阿Q也好,没事,面子都是鞋垫子,赚钱嘛不寒碜。
可是。
想不通,凭什么是他来承受?!
那就不去想。这和承诺比起来,和那份责任比起来,都是小事。不去想,不去想。
他搬着自己的东西、拖着腿回到了从前的岗位。
刚坐下,便有人们过来问。
“怎么了?”
他露出了那份令自己厌恶的笑容:“没啥。”
看到这表情有的不再过问了。“他总经理不也是大学毕业么!”了解一些内幕的人,他的几个狗兄弟,不甘的帮他嚎骂,似乎这样就能替他分担心中的一些不甘。之前曾溜须的人换上了另一副面孔。不变的是每个人看见他的第一句都是:“怎么了?”
有的戏谑着、有的疑惑着、有的打趣着、有的关心着、有的急切着、有的敷衍着……
那一整天真的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满脑子都是“怎么了?”各种声音的怎么了,各种长相的怎么了,各种动作的怎么了。
破天荒地下了几个月内的第一个早班。
回到家关上门时,门上挂着的圆镜反射出自己:几分逃避;几分尴尬;几分歉意。
有人说假笑没有皱纹,可他脸上明明就有,它们僵硬地聚在那里。他用力搓了搓脸,踩掉了鞋,拖鞋都没换,整个人面朝下拍在沙发上。头疼的要命,他闭上眼用力掐着眉心,不断告诉自己不去想、不去想、不去想。
如果说人的大脑有时会乱得像一锅粥,那此时的他便是在意识即将噗锅之际用尽全身的力量和重量试图化作毅力压住盖子。
不知什么时候她回来了,看着瘫在沙发中的他,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又是“怎么了”!
他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再度沸腾了。
她眼见没有回答,又关切地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了啊?”
“够了!一个两个,一个两个的,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你是我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