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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灵车漂移事件(三)

尘在路边拦车、掏出手机拨打大张伟的号码。

上个案子车不是撞了嘛,领导借着由头弄了笔公款换车,他只一个要求:车别太张扬,钱的事好说。

几个人对车都不懂,索性就交给大张伟了,大张伟负责任的讲解选车条件性价比与各项参数,大家都跑了。他难得有耐心追着又问了一圈要求,大家都说“随便”。

几座?“随便”、排量?“随便”,只要能走别老坏,你买坦克咱都不管。大张伟乐的都快原地起飞了。这几天一直在忙活这事。

电话马上就接通了:“搁哪呢?”

那么乐得都不行了:“铁子我跟你说呐,这车可真尼玛得劲儿啊。”

尘没理他那茬:“急事。你先听我说,这车现在能上路不?”

大张伟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脸上:“太能了,这正签字呢,签完就能开走。说吧去哪?”

尘听见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忽然近又忽然远了,好像正在跟身边的其他人说话:“什么没交?害有啥保险没交!我看你就是看我全款提车想多骗我点钱!”

尘终于拦下一辆出租车坐在后座:“去医院。”

这又对电话另一头的大张伟说:“赶紧的,不行就打车来。领导让你接个人,带他一起来医院,地址和号码我发你了。”

大张伟回的很快:“放心呐。”

尘翻兜掏钱包:“多钱?我赶时间,到医院了我可没时间现给。”

司机透过中央后视镜看了眼尘的神情,“那你给我50吧。”

尘心说你抢啊,他头都没抬,手仍在捏着钱包:“别忽悠我,打表也就不到30。我还没叫你开发票呢。”

“那你给我30吧。”

尘赶到医院直奔停尸间。

“果然。”

跑到停尸间正撞见三个戴口罩的人,一前一后的两个年轻人匆匆忙忙准备运走一具尸体。

那两人看见尘后低头继续推车。

尘故作无事向他们走过来,双方擦身时,他一把掀开了白布。

正是照片上的人。

“你他妈是干什么的?!”一旁紧盯着两人干活的男人马上呵斥尘。

尘保持单手按住车的姿势没动,眼睛转向男人——那是双杀人的眼睛。

直到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尘才亮出领导的证件冷冷的开口了:“内线检察。请配合调查。”

没等三人反应过来便将证件收起,厉声训道:“谁让你们这来拉人的!?”他必须装出一副知道内情的样子。

三人被尘震慑住了。

尘缓而慢地扫过三人的脸。两个推车的年轻人求助地看向第三人。后者则绷紧了身体。

他吞口唾沫,故作镇定:“死者家属。”

“什么名字?”

“...啊?”

“我问你叫什么?”

“叫上官虹。”

“你叫上官虹啊?”

“...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尘没再理他,他需要一点点控制局面,不能急。他有意转向其中眼神飘忽最厉害的年轻人:“你们是哪个殡仪馆的?”

“延风街...26号。”

尘点点头:“你俩回去吧。有人问你、就让他来找我。”

两人点头后逃也似的快步出去了。

身后的男人内心动摇的更厉害了。

“你叫什么?”

“...赵年。”

尘这才转过身:“跟我走一趟。”

“去哪?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要知道内线检察的人能来我还哪敢啊。”

尘没说话,只是板着脸等他自己说。

他结巴着:“检察同志,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就今早有个快递,是个信封,说让找个殡仪馆代替家属把这人炼了,就没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说完后才看向尘的眼睛,又马上移开了。

这小动作尘看得很清楚,继续逼问他:“还有。”

“真没了。”

“你知道在这种政,治,问题上故意隐瞒意味着什么吗?”他故意把政治二字咬得很重。

赵年其实不知道内线检察究竟是干什么的;也根本就听不懂尘说话的是什么意思;但“政治”。“政治”这两个字像一发实弹,冰冷地打在他心上,这是他一辈子都不应该也不可能触碰的东西。

他喊了起来:“还有一张卡!里面的一万块钱我可一分没敢动。”重新看向尘的眼神中这才没有太多的躲闪,“我可以走了么...”

“不能。需要你配合案件调查。”

“我知道的都说了,真的检察官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尘心中清楚他现在说的是实话,也就没再搭理他。领导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他仍拿着腔:“医院派辆车来,有人运尸体。”

在尘简单调查尸体、等待警车时,大张伟到了。

尘飞快给大张伟递个眼神,跟大张伟一起来的白大褂他认识,就是那天在河岸边不着调的白大褂。一开始俩人还以为是官方的法医呢,一打听发现都不知道这号人,就没敢再多问。原来是领导的人脉。

他今天不知道又喝了多少,一身酒味,下巴指下尸体:“就是他啊?”

见尘“嗯”一声,便带起手套口罩之类的东西,自顾去查看尸体了。不时响起“呼”、“喝”的语气词与奇妙比喻。

大张伟看尘反常的板着脸,便没打哈哈,也板起脸、将近两米的体格摆开架势,双手抱臂站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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