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欲晚不明白,她看向阿邹。
祝窈青看见了,心知肚明地轻笑:“不用看来看去,奶奶说的是你的小男友,之前不告诉奶奶,今天奶奶可看出来了。”
云欲晚心一跳:“奶奶。”
“你阿哥就是你男朋友吧?”祝窈青带着挂绳的老花镜,挑眸看她,一派了然。
云欲晚知道瞒不过老人家的利目,心里紧张,双腿发软:“是。”
“郎才女貌,老是关在一间屋子里,肯定要出事。”祝窈青过来人,什么都看得穿,此刻也只是笑着揶揄。
“不过港生是个靠得住的,他不像你同辈的其他小后生,港生比你大几岁,很多东西,他能教你,你选得很好。”
云欲晚有些难为情。
祝窈青不为难她了:“你阿哥和你很般配,奶奶不多嘴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找你过来是因为蛋糕,你照顾弄璋没拿出来,在这里给奶奶切吧。”
阿邹连忙让人将云欲晚那个清荷蛋糕摆上桌。
栩栩如生,用食用明胶雕成的露珠清圆,浅粉浅绿让蛋糕看起来格外清新,裱花工艺出众,因为云欲晚就是照刮刀油画的画法裱的花。
祝窈青慢条斯理:“怎么想到做一个荷花蛋糕送给奶奶?荷花应时之物,可并不长寿。”
云欲晚忐忑:“因为我有一个花艺品牌,准备打入国内市场,最近我都在看一些和花卉有关的古代文化典故,其中元好问有首曲,叫《骤雨打新荷·绿叶阴浓》”
祝窈青认真听着:“哦?”
云欲晚亦放心娓娓道来:“里面有一句,‘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我想,您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是不会再想着拼什么争什么,长寿亦顺其自然,所以我祝您往后的日子良辰美景不虚度,过您想要的生活。”
祝窈青浅笑赞许:“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因时制宜,合适的总是最好的,我这个年纪,想的确实是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你给了奶奶一个很好的礼物。”
云欲晚终于大石落地地笑了。
她出来的时候,温仰之还在花园等她。
但赵琴已经离开了。
她怯怯几步走近,温仰之把猩红的烟头摁入烟灰缸,表情寡淡,没丝毫多余情绪:“走吧。”
云欲晚丝毫未觉不对劲,温仰之直接把她接回了陆家嘴。
温仰之一回家就进浴室洗澡,她贴着门说话:“哥哥,这么得罪麦古,我们真的没事吗?”
浴室的水声嘀嗒密集如雨,他低哑的声音夹着水声传来,冷淡平静:
“没事。”
云欲晚又追问:“那万一之后他整温氏怎么办?”
温仰之不理她了。
云欲晚贴着门哼哼:“哥哥,你干嘛聊几句就不理我了?”
“我是小三吗?”
她扒着门:“你是哄你老婆去了吗?”
未料到温仰之下一秒就打开门,云欲晚靠着门,门一打开她直接摔进温仰之热气弥漫的怀里,沐浴露的木质香扑面裹缠着她。
温仰之听她在外面一直说,干脆围了条浴巾出来听个清楚,面无表情:“说够了?”
云欲晚贴着他滚烫坚实的胸膛,仰起头看他,她乖觉地抱住他的腰身,柔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眼底欢喜:“你在我就不说了。”
温仰之轻扯唇角低眸看她。
云欲晚仰头与他对视,像是一只幼鸟终于找到了庇护它的大树,依依赖着,鹿眼清澈纯真如露珠,一直望着他。
他眼神虽然淡漠,却如幽火,能定定烧起一大片荒原。
爱人的对视都足够让人半身酥麻,她感觉腿都发软。
云欲晚抱着他好一会儿,才松开他:“你洗吧,我不吵你了。”
温仰之才淡笑一声笑她小孩心性,关门穿衣服。
他洗完出来。
云欲晚刚好想找那几个银行联名的手机壳,她不记得放哪了。
但临近拉开抽屉,云欲晚忽然想起来什么,试探地抬头问温仰之:“我可以翻这个抽屉吗?”
温仰之拿毛巾擦干发尖湿透的短发,看向她手边的抽屉,觉得云欲晚有点莫名其妙的幽默。
他放下拿着毛巾的手,唇边弧度微弯,好整以暇打量着她,
“你什么地方没翻过?”
云欲晚嘀嘀咕咕:“就是我听卿安姐说了,你不喜欢人家动你东西。”
温仰之慢悠悠将毛巾捋好,语带嘲弄:“你也知道啊。”
她试探:“那我之前一直乱翻你东西,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他轻飘飘淡笑一声:“差不多。”
她受挫道:“我以后不翻了。”
他垂眸看毛巾,脸上的笑意薄去:“我的意思是叫你摆回原位。”
“啊?”云欲晚一下子抬头。
温仰之漫不经心:“你每次翻完我的东西,都不摆回去。”
云欲晚明白过来,他是不介意她乱翻的意思。
就是嘛,温仰之从来不说她到处翻,她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像个痴汉一样闻过了他每一瓶香水,摸过他的衣服,试戴过他的戒指。
而且她还看他手机,他也没说什么。
她高兴地像之前一样左翻右翻。
最没有边界感的小孩,碰到了最有边界感的男友,依旧可以在边界线上疯狂试探,是因为他是温仰之。
温仰之靠着床头看书的时候,云欲晚忽然抬起自己的腿,用她的脚趾去夹温仰之的手臂。
温仰之翻着书,毫无波动但肌肉用力绷着,让她夹不起来。
云欲晚指控温仰之不让她玩:“你故意绷着肱二头肌。”
温仰之看都不看她:“我生下来肱二头肌就是这么大块。”
云欲晚被他弄笑了,捂住眼睛:“我真是服了。”
但她服着服着就诡计多端地滚到了温仰之怀里去。
她看着浓眉深目的温仰之,情不自禁感叹:“温仰之,你真好看。”
他看她一眼,又不着多言:“我知道。”
云欲晚靠着他的胸口笑嘻嘻的。
温仰之终于合上书问她:“想干什么?”
云欲晚睡在他身上,手落在他人鱼线的位置:“不想干什么啊?”
“不想干什么一直赖着我?”温仰之戳破她。
但他语气缓缓,没有生气的意思,眉目去了些冷厉的锋芒。
他今天对那个男的这么凶,对她却这么温柔。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看不出来他会那么凶。
她趴在他身上看着他:“就想和你呆着。”
云欲晚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挂在他后颈,长发都盖住了温仰之的胸口,像个妖女一样缠着他。
温仰之漠然:“你今天情况特殊,什么也干不了,不要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云欲晚尴尬将手从他衣服里拔出来:“其实还没来,例假会有一两天误差的,我不是想干什么,就是刚好手滑到那里了。”
温仰之了然轻嗤,
滑到那里。
但他想到什么,眸光微深:“所以今天他泼你冷水,你没事?”
“你是因为以为他泼我冷水,我会很痛才打他那么狠啊?”云欲晚恍然大悟。
难怪他这么生气。
温仰之拿起书,继续翻,淡淡道:“不是。”
云欲晚忽然明白,不管她是不是来例假,温仰之都会这么下手的。
云欲晚咕哝:“哥哥,你今晚是帅了,那麦古那边怎么办?得罪他们肯定会对温氏有影响吧?”
他无情敷衍:“那就让麦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