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鸣堵着鼻子,跟在璟渊身后,闻昭昭想问他怎么知道,却见他们三人谁都不惊讶,她问薛鸣:“你也早知道?”
“是啊昭昭。”薛鸣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天李伯身死,那颗打了他膝弯的小石子一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不死心非要查查是哪个东西敢偷袭他,一直蹲在太子府邸门口,殷菏见他执着就叫上他一起去查了弥弥。
薛鸣把他如何得知的经过完完整整告诉了闻昭昭,闻昭昭有一种自己被背叛的感觉,她勾住薛鸣的脖子:“好兄弟,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是小师傅说,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叫我瞒着你。”薛鸣咽了咽口水,再不解释他可能会被打:“你看我现在告诉你,我还有机会吗?”
“没了。”闻昭昭一击重拳,虎爪子拍在薛鸣脸上,他刚止住的鼻血又隐隐约约要渗出来,薛鸣叫一声,又从衣兜里掏出块麻纸堵住。
璟渊用扇子挡在他俩中间,打断她们俩的闹剧,他折扇一展,上头四个大字——心平气和。
璟渊从上辈子就酷爱白衣,今日更胜西子两分,有种脆弱感,让人想保护也想摧毁。
“你这妖仆与她丈夫成婚已经两百年,也难为你心大不知道。”璟渊瞧上她嫩白的脚丫,太子府邸没有女子的鞋,哪怕他们不需要穿鞋,可他看着十分别扭,璟渊木着脸说道:“你怎么不穿鞋?”
他话锋转的快,闻昭昭一时没明白,有些慨叹:“怪不得两百年前她向我告假,可怎么不知会我一声,若她想归家,我怎会不放。”
璟渊看她失神猜测着说出:“或许是不知说,等再要说已经不能说了,她丈夫十年前生了怪病,她一直求医问药不得结果,终于被混沌之气找上,为了替丈夫续命,她替混沌之气做了这岛上的刽子手,许多人都因她失了魂魄。”
多日来的猜想得到证实,闻昭昭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弥弥是她的玩伴,也是在她百岁生辰就被爹爹带回来的礼物,她们之间形影不离,是主仆,是朋友也是亲人。
闻昭昭两脚搓了搓,有些迷茫,璟渊终究看不过眼,隔空替她在商铺里买了一双鞋回来,他把鞋丢到她面前:“把鞋穿上,这有什么奇怪,妖是很复杂的生物,你走光明路,她想过独木桥有何不对吗?”
闻昭昭被他的话刺激到,生气地往前推了一把,一双手也变成了虎拳:“你说的不对,弥弥是我挚友。”
很快画面就狠狠打了闻昭昭的脸,弥弥痛苦地扶上那个巨大的虫卵,因这法阵无传音之效果,众人不能听见她在说什么,她半边身子被血染红,衣襟里有金光闪动,四人脸色皆是难看,这是闻昭昭的簪子。
薛鸣最先叫出了声音:“好哇昭昭,弥弥肯定是和李伯一样被混沌之气控制了,不然她怎么连你的簪子都偷。”
“是我自己送给她的,不是她偷的。”闻昭昭嘴硬地回话,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
“胡说,你上次来看鼠大娘还和我说簪子丢了,让我帮忙找找。”薛鸣义正言辞地回嘴。
“你平日没事干,把我的话记这么清楚干嘛?”闻昭昭简直被他的愚蠢气笑。
“因为你是我朋友,而且我是个聪明人。”这话说的薛鸣自己也有些不信,他嘿嘿一乐总算打断了尴尬的局面。
闻昭昭不想和傻子争辩,她踏上鞋子,想不通弥弥明明可以向自己求助,却和混沌之气为伍的原因,不如直接当面问她了。
闻昭昭往前走了两步,小腿一软,故意扑在桌上,把茶水写的法阵用袖子擦掉一角,画面模糊,弥弥地身影也随之消失,闻昭昭硬着头皮站直身子,就对上璟渊玩味的眼睛。
上次见这种笑容,还是薛鸣阴差阳错地把璟渊抓到山洞中见到的,闻昭昭头皮有些发麻,她脸上堆着笑:“不好意思,没站稳。”
璟渊长长“嗤”一声,他用折扇挡住脸,声音低沉地问:“你身上的禁锢解了?”
还是上次闻昭昭挡在他身前被他发现,闻昭昭身上一直有一道封印压抑着她的灵力,银白虎一族属于上古灵兽,可闻昭昭这么多年修炼难成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懒,而是有人故意在压抑她的天赋,璟渊猜测一定是昨晚闻昭昭受到了什么足矣致命的伤害,她浑身的灵力才开始运转保护本身,冲破禁锢的一角。
而闻昭昭本人却对此封印完全不知情,在璟渊提到这个封印,她眼中闪过一丝天真,似乎只是璟渊弄错了。
闻昭昭紧张兮兮地问:“是混沌之气给我下的吗?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闻昭昭想到自己刚来殷菏也说她身上的气味不一样,顿时有些神经地左闻右闻。
璟渊拍了拍她的头:“未必是坏事,这禁锢伴随你多年,依我之力也未必能解开,如今它碎开一口也是天意,你往后的修行也能简单一些。”
薛鸣也宽慰着闻昭昭:“是啊,昭昭,说不定和我祖先一样,是想保护你呢。”
谁知这话就在不久以后一语成谶。
闻昭昭回想那片画面中的山洞,她并未在瀛洲见过,大概率也是混沌之气捏造出来的,凭她自己无法恐前去,她有些纠结,是直接叫上薛鸣还是从璟渊身上打打主意。
薛鸣以为她还在为封印之事苦恼,就说道:“昭昭,好女儿,流血不流泪。”
闻昭昭被他一拍猛地咳嗽起来,在这一秒钟她决定好了一定去求求璟渊,要是璟渊对弥弥不依不饶,她再阻止就好,这样也好过被身旁这位猪队友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