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可想去看一出热闹的戏?”涂白苹带着坏笑,粗着嗓子,学男子那般说话。
“烟儿最喜欢看戏了,不知是什么戏呢?”烟儿顺着涂白苹的话说。
“一出由本小姐上演,比那鲁智深大闹五台山还热闹的戏,烟儿也有机会演个角儿,可要去看看?”涂白苹挤眉弄眼道。
“要!当然要去给小姐捧场啦!”烟儿欢喜道。
“唱戏之前不得化化妆么,烟儿在这上面有下功夫,不若帮本小姐化个戏妆?”涂白苹调侃道。
烟儿立马打开胭脂水粉盒,“不知小姐想化成什么样?”
一炷香后,一个脸部流脓,似被野兽大咬一口的女子出现在镜子里。
“烟儿,你这手艺也太绝了,除非凑到一鼻之隔这么近才能看出真假。”涂白苹夸赞道。
“小姐,你这戏未免也太凶残了一点,还有被野兽撕咬的戏份呢?”烟儿眨着眼问。
涂白苹眉毛一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停在涂府门口。
马车内下来一个戴着斗篷的女子,随后又下来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两人走进了涂府。
涂府的下人见涂白苹回来,一个个赶紧去给各自的主子汇报。
涂白苹先是带着烟儿去了西院青儿的房间。
青儿看到突然出现的涂白苹,有些诧异,这老爷的信还没写呢,这二小姐怎么就来了,还一副要找自己麻烦的样子,刚想行礼,又想起自己现在怀有身孕,直了直腰杆。
“二小姐回府便冲进我屋内,这是作甚?若是冲撞了二小姐的弟弟,老太君和老爷怪罪下来怎么办?”
斗篷下的涂白苹冷哼一声,“青姨娘确定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我”的弟弟?”
涂白苹若有所指地把“弟弟”和“我”加了重音。
青儿心底一慌,听出了话里有话。
这时外头的烟儿大声喊道:“见过王夫人,问王夫人好。”
涂白苹凑近青儿,在青儿耳边小声念了一个名字,青儿小脸瞬间煞白。
王氏进门,看到涂白苹带着斗篷,以为涂白苹当真眼睛瞎了。
“苹丫头,屋内戴斗篷不吉利,赶紧摘下来吧。”
“谢夫人关心,只是我现在的样子不适合见人。”
王氏心里大喜,对涂白苹眼瞎之事信了八九分。
“你这孩子,既然回府了,应该先去给老太君请安,怎么跑到青姨娘这屋子里来了?”
“听闻青姨娘怀有身孕了,特来送礼”,涂白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故意打开,“一对赤足黄金长命锁,送给我未出生的亲弟弟。”
“亲弟弟”三个字就像雷一样在青儿脑袋里炸开,又想起刚刚涂白苹凑近念得那个名字,浑身发软。
王氏一看那金灿灿的长命锁就挪不开眼了,立马接过去收了下来,“此物贵重,我先替青姨娘收下了,免得手底下的小丫鬟起了贼心摸了过去,等小孩出生,我再亲自给他戴上。”
斗篷下的涂白苹扯出一抹冷笑,还是这般见钱眼开。
“苹丫头,现在不若与我一同去老太君那请安?”王氏问道,王氏想着既然老爷还未提养胎一事,不若先由老太君施压,然后再由老爷来说。
“好诶,是要去的。”涂白苹道。
“青姨娘也一块去吧。”王氏又道。
青儿只能跟在后面一道。
一路上王氏一直盯着涂白苹看,发现涂白苹走路步子放得很小,也一直由丫鬟搀扶着,心里对涂白苹眼瞎之事更是百分百确定了,这下还不等着被自己拿捏。
老太君屋内。
众人依次请安。
老太君赐座后,还特意让人给青姨娘拿了个软垫。
涂白苹看在眼里。
“苹丫头,室内戴斗篷是作甚?”老太君问。
“回老太君,孙女最近身体不适,不能见风。”涂白苹恭敬地道。
“都说室内戴斗篷冲撞送子娘娘,媳妇刚刚也提醒二小姐了。”王氏故意说道。
老太君一听,视线又落到青儿的肚子上,语气强硬道:“苹丫头,把斗篷摘下来。”
涂白苹只能照做。
这时,烟儿扑了过来,“小姐,不能取!”
王氏怒着眼睛,指着烟儿呵斥道:“你这小婢,没听到老太君的话吗?”
烟儿怕生生地站到了涂白苹身后。
“老太君,孙女这就摘了。”
涂白苹唰的一下把斗篷取下,脸上一个大口子流着脓血,周围的皮肤又红又肿,老太君和王氏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青儿看了也尖叫了一声。
“赶紧戴上!赶紧戴上!”老太君命令道。
涂白苹在心里冷笑,慢悠悠地把斗篷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