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都说不能取,这下冲撞了老太君,孙女心里一百个后悔啊。”涂白苹假装内疚道。
老太君狠狠地睨了一眼王氏,然后拍着胸口顺气。
“苹丫头,你这脸,好端端地怎么这样了?”老太君问。
“回老太君,这也是孙女今日回府的原因,孙女打算回府住一段日子,那秋水别苑现在孙女是万万不敢住了。”涂白苹道。
“到底发生何事了?”老太君问。
“秋水别苑是依山而建,您也知道这栖霞山以前猛兽满山蹿,后来官府组建了打兽队,这才消灭了好多,可是!可是最近又有猛兽出现了,孙女这脸就是被野兽咬得,秋水别苑好几个府丁都被咬了,哎……”涂白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啊,这……”老太君想着绝对不能让青姨娘住那,万一出了什么事。
“苹丫头,哪有你说得这么可怖啊,不过是一些畜生,还怕没法对付它们。”王氏不是很信涂白苹这一套说辞,觉得涂白苹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来府里装可怜。
“老太君,孙女可没有夸张啊,秋水别苑现在哪是人敢住的地方,您若是不信让夫人或者青姨娘去住一晚便知孙女所说是真是假。”
这时,青儿很有眼力见儿,立马站出来跪在老太君脚边,“老太君,青儿不想住秋水别苑啊,万一被猛兽咬了,青儿肚子里的孩子还怎么办啊!”
烟儿看了地上青姨娘的演技,突然觉得自己和小姐刚刚那些简直是雕虫小技。
老太君赶紧着人扶起青儿,“好孩子,咱哪也不去,就在府里养胎。”
王氏气得牙痒痒。
涂白苹却扬起了嘴角。
下午,涂骕从礼部回来,便有人将今日府内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告诉涂骕,涂骕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喊人给涂白苹送了一些药。
涂白苹看着涂崖手里的药,心一沉,自己这个父亲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若就由自己来提点一下。
“涂崖,等会戏演得真点。”涂白苹拿出一个物件给涂崖。
“好的,明白!”涂崖接过放进怀里。
涂白苹哭哭啼啼进了涂骕书房,虽然没有眼泪,但是声音嚎得还是蛮可怜的。
“父亲,您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如果是,就赐女儿一张断绝父女关系的亲笔书!”
涂骕有些懵,反问道:“苹丫头你这是说什么话?”
“父亲问女儿怎么会说这种话,那女儿也想问问父亲女儿写了那么多求救信来,为何父亲二十多天,从未派人来秋水别苑,若不是女儿命大,女儿就要和母亲一样,孤独地死在秋水别苑了!”
涂骕一听涂白苹提及崔氏,内疚感刹那间涌上心头。
“苹儿,你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同我说说!”
涂白苹撩开斗篷的帘子,“父亲,您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女儿月初在秋水别苑被栖霞山上的野兽咬得,半个月内请了无数大夫前来治疗,也只能治成这样,我写了那么多信给您,请您派人来秋水别苑除兽,请您去宫里请太医帮忙治脸,可是那么多天,我什么也没等到!当年母亲就是这样活活等没得!”
涂骕看着自己女儿脸上的大窟窿,又听女儿提起发妻,心里又气又怒又心疼。
“涂崖!滚进来!”涂骕怒喊道。
涂崖赶紧进来,“爷,您找我?”
“你!老实说!府里可有收到二小姐的信?”
涂崖机灵得很,知道这就是自己入戏的时刻。
“老爷,饶命啊,小的也是没办法,小的该死!”涂崖先是什么也不说,趴在涂骕脚跟前一个劲得求饶。
涂骕踹了涂崖一脚。
“快说!否则撕了你的嘴!”
涂崖滚了几圈,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回老爷话,二小姐前后的确写过几封信回来,最近的一封是中秋节那天,除了问候的那封,还有一封,夫人说礼物才重要,其他的不重要,让小的拿去烧掉。”
“你烧掉了?!”涂骕怒不可遏,作势又要去踹涂崖。
涂崖赶紧躲开,又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没,小的不敢,一直放在身上。”
“拿来!”涂骕道。
涂崖双手奉上。
涂骕展信一看,怒火中烧,信中字字泣血,似弥留人世之前的绝笔书。
“苹儿,委屈你了”,涂骕将信收起,拍了拍涂白苹的肩膀,“父亲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涂白苹虽然听出涂骕话里有几分真意,但,涂白苹觉得还不够!
于是,涂白苹乖巧道:“此事已经过去了,现在苹儿捡回来一条命已经知足了,只是万万不能让青姨娘去秋水别苑养胎,那哪是养胎,那会要了她的命啊。”
涂骕一听,心中念头翻滚,大喝道:“涂崖,拿家鞭来!”
涂崖一骨碌爬起来,赶紧请来了家鞭。
涂骕握着鞭子,杀死腾腾地进了王氏屋。
“小姐,我刚刚请家鞭的时候特意选了一条人多的路,这下好多人都来我们西院看热闹了。”涂崖对着涂白苹眨了眨眼睛。
“你个机灵鬼”,涂白苹笑着道,突然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刚刚父亲踹了你一脚,可有伤到哪?”
“学会躲主人的脚是我们的技能!这一项技能我涂崖敢称第二,府里还没有谁敢称第一!”涂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臭屁道。
涂白苹被逗乐了。
这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以及鞭子抽碎瓷器的声响。
涂白苹勾了勾嘴角,王氏,你且好生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