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溪就是个白眼狼,他爹生病,在西北的医药费全部都是老家主掏得,现在一回来就闹着争族坟,跪祠堂就是他起得头。
而且他还到处说老家主的坏话,引起对立情绪,我打听到老家主在西北托关系和人一起经营了几间铺子,他们就是靠那几间铺子过活的,现在那几间铺子的地契文书在崔溪手里握着呢,小姐您说崔溪心黑不黑!”
崔四愤愤不平道。
涂白苹指尖发颤,只想以暴制暴,“去!偷偷把崔溪给我绑来!”
夜色凉凉,月牙尖尖。
崔溪吃过夜饭正在院内消食,围着院墙散步,忽的双眼一黑,没了知觉。
再醒来只见周身寒寒,黑雾沉沉,似处幽冥地界,再一看,魂儿都吓没了,牛头马面各立两旁,正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
“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你们要干什么?”崔溪惶恐不安道。
“我是牛头罗刹。”左边道。
“我是马面罗刹。”右边道。
说着,二罗刹一左一右架着崔溪往里走,崔溪浑身无力,只感觉自己双腿绵软似在云层中,明明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依旧没有挣脱掉。
“带我去哪?带我去哪?”崔溪嚎叫。
“面见阎罗大人。”牛头罗刹道。
崔溪一听,忙问道:“两位罗刹,小的是死了吗?小的阳寿未尽呐!”
“这话留着和阎罗大人说!”马面罗刹道。
人间有王法,阴间有冥法。崔溪被押送到森罗殿等待阎王发落。和崔溪一样等待发落的还有两名男鬼。
阎罗王在距崔溪十来米远的宝座上,拿着花名册,逐一仔细审查判决。
“堂下可是赖黑子?”阎罗王虎目一睁,口盆似血。
“正是赖黑子,咱在上头也有一个诨名叫赖阎罗。”
“好大的胆子!在本殿面前还敢耀武扬威!直接下油锅!”
话音一落,两鬼拽着那名叫赖黑子的男子的头就往稍远处一口深不见底的大祸里浸,随即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两鬼再抓起赖黑子出来时,只见他脸皮上全是水泡,一张脸面目全非,崔溪吓得看都不敢往那边看一眼。
阎罗王视线逡巡,移到崔溪身旁跪着的人身上。
“堂下可是赵老二?”
“是是是,小的正是赵老二,拜见阎王大人。”
“把你平生所犯之罪说来!”
“禀告阎王大人,小的死前是个老实本份的人,除了去年夏天偷过邻居家的大西瓜外再也没做过坏事。”
“让本殿查阅你所说之话是否属实。”阎罗王一边翻着生死册一边说道。
赵老二一直跪在地上埋着头,同样跪在地上的崔溪看到赵老二惨白的脸和颤抖的嘴唇,心想这人肯定说谎了,果不其然。
阎王大人大声呵斥道:“赵老二为私吞家产田地毒杀亲兄,扒光他的衣服,绑到铜柱上,烈火焚烧!”
“阎罗王宽恕,小的认罪,小的认罪!”赵老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晚了!”
阎罗王一个手势下来,小鬼们立马扒光赵老二的衣服,让他裸体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
另有小鬼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从崔溪的角度看过去,看不到赵老二的身体,但是声声惨叫似彻骨之痛,崔溪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开始发烫发烧似乎是自己在遭受刑罚。
崔溪还未等阎罗王目光往自己身上落之前,以头磕地,恭敬道:“阎罗大人在上,小的自己交代,只求免受这皮肉之苦,只求去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
“不要学赵老二诓骗本殿,你在阳间所行之事通通记录在这生死册上,一查便知。”
“是是是,小的绝对一五一十坦白自己的罪行。”
“那就如实招来!”
“小的叫崔溪,清河县人,今年二十有三,之前因祸事牵连全家无辜流放,才迁回清河半年,西北寒凉,为了求生的确是干了些不择手段之事,但小的发誓,从未伤及他人性命!还望阎罗殿下明察秋毫。”
阎罗王翻了翻生死册,啪得一声阖上,“崔溪小儿竟敢欺瞒本殿!来人呐!先拔了舌头,再下油锅!”
牛头马面二罗刹作势要拿崔溪。
崔溪连连磕头,“阎王大人在上,小的绝没隐瞒半分,的确是干了些坏事,可都是情势所迫,求生本能,小的从未夺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