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白苹也看出崔泽同的好奇,可有些事自己都没搞明白呢。
“家主,地看得怎么样了?”涂白苹突然问道。
崔泽同被问得猝不及防,然后打着哈哈道:“看好了,五行八卦皆是宝地,选个黄道吉日便可迁坟。”
“此事麻烦家主了,等我算好日子和家主说,到时候还得请家主帮忙打理事宜。”
涂白苹主动和崔泽同碰了碰杯。
崔泽同突然想起一事来,问道:“听说县主选定的居所是飞来山上那处房子,可有看好日子迁居?”
“九月初九。”
“可需我派些人去帮忙洒扫?”
涂白苹本要拒绝,又瞥见崔泽同眼底的真挚,顺势道:“那就麻烦家主了。”
崔泽同闻言嘴角上扬,眼底笑意加深。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不久,涂白苹找了个由头辞别。
崔八见涂白苹出来,脸上没有半点笑容,以为涂白苹在里头受委屈了,忙问道:
“小姐,可是家主说了什么惹您不快了?”
涂白苹怔怔地摇了摇头。
崔八不再多问,扶着涂白苹上了马车。
车里,涂白苹依旧神情郁郁,涂白苹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很难再相信一个人,或许是从在涂府里被至亲至爱背叛开始,又或许是从崔氏族人对舅父舅母落井下石开始。
涂白苹摇摇头,或许都不是,是见识某个人的深沉心计后才不敢轻易信人。
这是涂白苹离开京都后第一次主动想起贾岛,而贾岛此时也正念着涂白苹。
京都五临大街红翠楼。
画烛流光,花灯点点,锦带飘飘,彩绳低转,一楼响彻着琵琶筝笙箫笛管等声,二楼某雅间却是一片宁静,只有说话之声。
“公子,清河那边传信来说,易大被崔泽同扣住了。”
锦华说完,贾岛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
“知道了。”
“公子,可要派人去打听那东西还在不在易大手里?”
贾岛抿了抿茶,“不必了,东西定是被崔泽同拿到手了。”
锦华有些愤慨,“都怪易大那个赌鬼,一下子就上了当!要不然崔家的金鱼章已经落到我们手里了。”
贾岛唇角弧度渐深,懒洋洋道:“就当是物归原主吧。”
锦华没好气斜了一眼贾岛,公子现在这心性比那佛祖还沉得住气,明明就是近在咫尺的东西飞了还能如此淡然。
“谁给崔泽同漏的消息?可是我们的人里出了岔子?”
那易大得了那物件想出手,在清河和莒县找人打听,没人看出那是个啥玩意,只说是前朝的玉,贾岛的人知道后,立马汇报了贾岛。贾岛便允易大两千金,要买他手里的玉,这事一直进行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人截了胡呢,贾岛关心的是这个。
锦华犹豫片刻,然后道:“据说易大被扣的前一日永嘉县主的人去了崔泽同府上。”
贾岛神情一愣,随即垂头低笑,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眷恋。
“把我们的人撤回来吧。”
锦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吞了下去,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是”字。
锦华从房里退出来的时候余光看到贾岛嘴角的温柔,心底一阵荒凉,公子的大业要毁于一个情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