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夸你几句,你就能青史留名;人家骂你几句,你就得遗臭万年!”
苗春来傻眼了,无语道:“这么说,您还必须去?”
“去,必须去!”
马佩忠郑重点头,沉声道:“不光去,还得拿钱去。无论如何,也得求他一幅字。”
“为啥?”苗春来疑惑。
“你傻呀!”马佩忠骂道:“他的字,官面上的大人物们都求之不得呢。这哪是字?分明是青云直上的垫脚石,咱们结交关系的敲门砖。”
苗春来眼睛一亮:“有道理!”
旋即,他表情崇敬的望着马佩忠,竖起大拇指道:“老舅,怪不得您能当县长,掌管归德县一方水土平安呢。”
“姜还是老的辣。”
“高!”
“真高!”
马佩忠得意一笑,对外甥苗春来的吹捧很享受。
“老舅,那您能不能带我也去见见这个本初大师?
外甥也想求他一幅字。
我这连长都当几年了,马上又要跟小鬼子打仗。
如果能有件趁手的宝物。
那外甥不但能在战场上保命,还能趁着孙司令扩军的机会,往上走一走,做个营长、团长什么的,您说呢?”
马佩忠沉吟点头。
“你说得对。”
“咱们身处乱世,握紧枪杆子才是活命的保障。”
“你娃带的兵越多,你老舅我也跟着沾光。”
苗春来一脸赞同:“就是啊!”
“那行。”
“我带你一起去。”
“就是听说这个【本初大师】,性子古怪,流传出来的作品很少。
他给不给你写,我可不敢保证。”
苗春来不以为意,拍了拍腰里盒子炮,满脸自信道:“你忘了,你外甥腰里有枪啊!”
“在咱归德县的地盘,还有人敢不给我苗春来面子?”
此言一出,马佩忠表情凝固,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滚!”
“刚夸你娃聪明,你娃就犯傻!”
“我不是说了,像这种活牌坊,尽量少得罪!”
“他们这些人,结交的大人物,比你带的兵都多,谁知道认识些什么人?
“你娃敢动他!”
“人家朋友一纸调令,就能把你连长给撸了,让你去跟小鬼子拼命!”
苗春来听了,心里不禁一颤,忍不住连连点头。
“老舅,你说得对,是外甥鲁莽了!”
“那我带钱!”
“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人不喜欢钱?”
“可是,老舅你说带多少好呢?”
“多了我可不干!”
“我当这个连长,就是为了挣钱。”
“升官当营长,也是为了挣钱!”
“要是让我自己掏钱。”
“那我买他的字干嘛?”
“我还不如直接送钱贿赂上官呢。”
“真金白银更显眼!”
马佩忠骂道:
“所以说,你一辈子就是个莽夫!你以为给人送钱这么容易呢?没有关系,你连送钱都送不对路!
“说了多少次。”
“咱们买的不是字,是敲门砖,是关系,是门路!”
“上面的大人物,就喜欢这些面子功夫,咱们这叫投其所好。”
“当官为了挣钱,这话没错。”
“可如果,舍弃一部分小利益,走通门路,当更大的官,挣更多的钱,这就不是亏本生意,是政治投资了!”
“你懂不懂!”
马佩忠语重心长的,把人生经验传授给苗春来。
“老舅,我懂了!我都听您的,我这就回家拿钱去。”
“您说,拿多少?”
马佩忠眼神闪烁一下,沉吟道:“先拿1000块吧。”
“啥?一千块?”苗春来惊呼,心里在滴血。
“买块敲门砖这么费钱呢!?”
马佩忠瞧见苗春来吝啬的小气劲,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就甭来,回你的军营去。”
马佩忠懒得理他了。
从办公桌里拿起梳子,又掏出一个小圆盒,挖了点从沪市买的外国头油,认认真真梳了个新发型。
接着,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披了,准备锁门走人了。
“舅,你等等我,我没说不拿呀……”
苗春来跟了上去。
******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接近晌午十二点的时候,马佩忠、苗春来这对甥舅,各自回家取了钱,来到了宋府门前。
“老舅,您来啦。”
“嗯。”
“老舅,您拿了多少?”
“问这么多干啥,一会进去别乱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