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中午,两人收到了高中班群里的老同学聚会的邀约。
班长:【刷一波脸熟先,烬哥荧姐婚礼记得请我坐主桌】
潘柏:【不好意思,主桌一共八位,六年前我就提前预定了,没你的份,死小孩桌玩去】
孟洋:【???烬哥什么时候结婚了?不好意思,我刚从澳大利亚留学回来】
倪想:【烬哥比同届大半年,9月就跟人领证了】
有人提议周末定一个离大家都近的饭店聚一聚,聊一聊最近的生活感想,主要是释放压力。
不知是谁定在了——浦区白宫会所。
陈烬一身高定黑西装衬衫,暗紫格纹领带给他平添了几分沉稳的贵气,然而他身上那股放纵恣意的野劲儿像是与生俱来,领子上沿微微敞开,锁骨嶙峋凸起。
阿斯顿马丁停在门口,他几乎是踩点到,搂着温荧进门时,眼皮懒散勾起:“家里宝宝醒晚了,来迟了,抱歉。”
“宝宝?!”
班长大惊,差点把人甩得前仰后合:“烬哥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我这女朋友还八字没一撇呢,你孩子都出生了?!!”
陈烬笑意闲散,长臂勾着温荧的脖颈带到座位上,下巴朝她抬了抬:“温荧,我家宝宝。”
班长:“没你事了,滚。”
温荧一窘,尴尬得要命,午睡前她明明让陈烬一点喊她。
谁料,她醒来的时候,都一点二十了!
她快急死了,这混蛋还一脸无辜,倒打一耙说她做梦都在呓语他名字,还说什么好舒服之类的,叫都叫不醒。
男男女女都来齐了,班长让女生们轮流点菜。
等待之余,有人问服务生要来空杯和骰子,以及真心话大冒险牌:“老游戏老规则,输的人不但罚酒三杯,还要罚游戏惩罚啊。”
场景历历在目。
温荧有些恍惚,忍不住想起了两年前酷暑盛夏的那日,她汗流浃背地在白宫会所打工,被房东的每日催促和沉甸甸催债压得喘不过气,陈烬抬眸,就这么和一帮男生走了进来。
然而这次,又有点不一样。
几轮过去,她跟在陈烬后面叫,都叫准了,反而是陈烬频频被开。
“烬哥今天怎么回事啊?有对象在,故意放水啊?”
有人调笑,将盒子里的纸牌摊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陈烬上挑锋利的眼尾压出一道阴影,有种运筹帷幄的凌厉感,肆野地笑:“大冒险。”
他从一摞牌中随手摸出一张。
那人翻开牌一看:“给全场人看相册第1234、1235、1236张照片,不得偷偷删除、隐藏。”
全场男女都亢奋地起哄,不放过这个可以肆意窥探别人隐私的机会。
陈烬单手握着手机,搁在桌上,长指一滑,所有人包括温荧都看着哗啦一片疾影过去,快到众人只抓住残影。
一张清冷疏婉的面孔正脸、侧脸,穿着校服的、蹲在楼梯口的,站在娃娃机前的、牵手的、被钳制着两手扣进怀的。
被拽着手腕抚摸瓷白腰窝处的太阳图腾刺青的。
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填满了他的生活间隙。
——被定格的1234张,赫然是一张温荧两年前刚回到海市,升大三的暑假里找了无数兼职,最终在白宫会所兼职的第一天。
7月5日。
照片中,她穿着白色衬衫墨色马甲,站在一排女服务生之间,低头听着领班训话指导,紧张到鼻尖都沁出汗,却不敢摸出纸巾来拭。
——第1235张,则是一张众人从未见过的白宫会所天价价目表,还有绘图和ps的痕迹,右侧一排添加了一块服务:按摩推拿、针灸足浴
下面用白色的小字标注着:精油开背:40分钟/1688元
——第1236张,是陈烬和白宫会所店长方洲的一张微信聊天记录。
他发了张照片过去,正是她第一天到岗忍住擦汗的那张。
wynn:【把她所有的陪酒都撤掉】
那边愣了半分钟,才小心翼翼地回:【这位新来的,是陈少您女朋友?】
wynn:【现在不是,但迟早是】
陈烬又发了张排版剪贴好的价目表过去,特别叮嘱对方【下个月下旬推出这个按摩项目,先采购精油,柚子味的多备点】
在场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盯着屏幕久久回不过神。
温荧怔愣到惊愕,她自以为的不期而遇,偶然“撞见”他来过生日,实则,他却在暗处窥伺她了千千万万遍?
陈烬一派云淡风轻,给众人瞟了眼就快速熄屏,没有要刻意袒露的意思。
他揽着温荧的后脑勺,捏住她下巴贴在胸膛:“我时间很贵,在你身上花的这些心思,我等你以后补给我。”
“深藏不露啊烬哥!”
有人喊,“喝一杯!喝一杯!不对,三杯!”
“他一会要开车,不能喝酒。”
温荧本能反应拦住啤酒,脱口而出,“换杯橙汁。”
“哟哟哟,还护上了?!你们还记得烬哥当年生日宴是怎么说的吗?”
班长夸张地拖腔带调,“‘酒驾犯法,大家都一样。”
“这命中注定的宿命感,除了你俩,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对。”
饭后三旬,陈烬拈出纸巾,温荧下意识乖乖将脸抬过去,他一手掰着她的脸,给她拭净唇瓣,动作霸道又细致。
“去提我的新车。”
温荧起身,挽着他的胳膊,眼底闪着生机勃勃的荧光,“Ferrari 488 Wight。”
自从她那部职场重生短剧上市后,爆火了一把,一个月就赚了一百多w,加上之前的大奖奖金,温荧趁着有空跟陈烬学了把车,拿下了这部白色法拉利488。
陈烬勾唇,啪嗒一声,打火机摁出橙红的火焰,垂着眼梢看她:“你敢不敢,用这辆车,跟我开到琰山。”
……
骄阳大好的午后,一黑一白的两辆敞篷超跑疾速掠入隧道,争先恐后如离弦的箭矢,嗡鸣声此起彼伏。
远处的巍峨屹立的山岩连绵起伏,在血染般的夕阳下,辽阔而壮观。
一团团惊人而绵密的乳状云笼罩着天空,如奇迹般震撼。
两人的车座上摆满了炽艳的费罗伊德巨型玫瑰和啤酒,温荧双臂高举,感受着凉风灌入身体,纵享着灵魂的自由。
来爬山看日落的人络绎不绝,攀着嶙峋陡峭的岩壁艰难往上前行。
温荧体力不佳,爬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直喘气,期间一个不慎,脚踝还被尖锐的物体划伤了。
身后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蓦地掰稳她的肩,陈烬拽着她手腕,嗓音冷沉:“上来,我背你。”
温荧眨了两下眼:“可是我想自己爬上去更有成就感。”
“自己爬?”男人嗤笑一声,态度强势不容置喙,“你摔下去浑身器官都能碎一轮。”
温荧抿了抿唇,帮他背着登山包,整个人放心而稳当地落入他辽阔坚硬的脊背上,双手牢牢勾着他脖颈。
“这里疼不疼?”
微凉的指腹细细摩挲她的脚踝,陈烬边背着她向高处攀登,侧了侧脸,“药水和创可贴在最外层夹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