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华和羽林卫几乎是一前一后进了她院子的大门,来不及多想,从寝殿内拿出复颜丹服下后,径直走向浴池殿内,一边走落一边快速的脱衣,对着瞠目结舌的春儿吩咐道,“若来人就道我一直在这沐浴,从未出去过。”顿了顿,又冷漠道,“你与我的命如今是连在一起的,别做不该做的,小心行事便好。”
春儿心下了然估计这太子彻满宫要找的人和自家的主子是脱不了关系,但是她跪在地上,都未抬头看阙华一眼,否则就会发现,阙华的脸根本就未变化,只是太匆忙之间一切都显得杂乱起来。
春儿才出去回应着那些来彻查的羽林卫,阙华也透过身下的水发现了自己脸丝毫没有变,来不及想应对的法子,门便被不重不轻的力度推开。
散发着外界丝丝冷意的薄凉气流,从门边一直抵达屏风内阙华光裸的背部,刺的阙华忍不住轻颤,又或者是即将彻底摊牌之前的心慌。
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随着他的进来时故意将玉佩与他衣裳上的华贵珠翠互相碰撞的声音一同响起,直到他站定在她的身后。
修长的身影在烛光的投射下昏黑的笼罩着水气直道离她不过一尺的距离,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彻底吞噬。
他并不盯着她牛奶般白皙又光滑如珍珠,极具观赏性的背部看,只是直视着她的侧脸,任凭那飘渺着的雾被热气蒸发成水珠从阙华的背部滑落,留下极具诱惑气息的气息。
阙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猜也能猜到肯定不爽至极,但相反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有的灰棕色瞳孔内的失望。
握紧玉佩的手像是握着一把利刃能将他刺醒般,痛苦在他的心里蔓延,“三年前我回到皇城,为父皇征战四方,无数次的在死人堆里爬出来,鲜血淋漓的快感让我本以为我就该是这样了,可是不行,我一直被噩梦困扰,那梦里全是你与我越行越远的背影,原来一开始两情相悦的人也能忽然走到全是失望横在心头。”
他尾音发颤,阙华不是无触动,她在少女的岁月里无比崇拜又艳羡的人向她示爱时,她不可控制的心动了。
交换定情信物,随后就是后悔,所以才会在与他要不要一起离开时犹豫不决。
若是真的爱,她一定一切都顾不得了,一定会随着他离开的,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只是将他推至了他原本要走的路,所谓的尊重他人命运。
“只是少女心性,您比我年长三岁,怎么也会被未经脑子里想的胡乱想法给荼毒呢?”
阙华还没说完,他便出声带着微寒的笑意道,“好一个少女心性,阙华你敢发誓你从未喜欢过我吗?”她敢吗?阙华不敢,无论是欣赏的喜欢也好,还是男女之情的欢喜也好,她的确心动过,让她发誓,她当然不敢发,说到底感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无厘头了,她怎么如今清醒的面对当时像浆糊一样的感情呢?
见阙华沉默,他上前看似逼迫,却实则低垂眉眼,目不斜视绝不沾染阙华身体一分一毫的样子,实在太正人君子。
阙华当年就喜欢他这样,又容易害羞,又有礼貌的样子,她当年也总是在屏风后偷看他,如今到底是物是人非了啊!
多年以来他一直身居高位,难免说话总是带着高位者的压迫气息,如今倒是像回到了当年温润君子的模样,芝兰玉树的公子啊,阙华倒是忽然想看看他是什么神情了。
阙华忽然转身,他猛的抬眼紧盯阙华,阙华猝不及防的撞入他幽深的眸中,雾气在两人周围飘荡,像是两人愈来愈不稳定的关系。
“玉佩已经在太子您的手上了,我也不讨要我的佛珠了,就将它赠予太子,若是太子不要就将它还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