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颜夕让白老先生看完最后一张诗作再说?
在场的人先是惊讶,又越发觉得颜夕喜欢出风头,真是显着她了。
“颜夕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胡侧妃得这第一,你心有不服?”马馥欣言辞尖锐。
唐金凤也跟着开口:“就是,白老先生和大家看了这么久,只有蝶舞这首诗作让人惊艳赞叹。定她为第一,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然后马馥欣反应过来:“莫非,这最后一张诗是你写的?”
众人也是这才想起,之前看的所有诗的确没有颜夕的。
马馥欣嗤笑一声,眼神瞥向颜夕:“难不成你是觉得,白老先生看了你的诗,会觉得你写得比胡侧妃还好?改定你为第一?”
“若真是如此,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写了什么,有这样的自信。”
这言语间的看轻之意不加掩饰。
此话一出,众人都哄笑起来。
胡蝶舞倒是十分大度地站了出来,装作替颜夕说话:“大家就别取笑颜夕姑娘了。”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或许是不管我写得怎么样,颜夕姑娘都觉得自己写的更胜一筹,大家就别打破人家的幻想了。”
萧墨衍的眼睛紧紧盯着颜夕,想要捕捉她表情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如果她看向他,向他求助,那他一定会站出来维护她。
但颜夕的神色如常,压根没理胡蝶舞,只是淡然地看向白老先生。
“规则就是规则。不把所有人的诗作看完,白老先生又如何能断定,侧王妃写的诗就一定是全场最佳呢。”
“姑娘言之有理,是老夫失言了。”
到底是德高望重的文学大家。
被颜夕这么一说,白注原也觉得,自己刚才一时欣赏就直接定下第一的举动不够妥当。
于是又往前走几步,看向案上的最后一张诗作。
这一看不要紧。
读完第一遍,白注原的眼神中流露出震惊之色。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将纸拿起来读了两遍、三遍。
甚至手抖颤抖起来,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喃喃自语:“……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天仙狂醉,白云揉碎……好豪迈的气势,好瑰丽新奇的咏雪词,简直太绝了!”
胡蝶舞和其他人还等着看颜夕的笑话呢。
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白注原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有些茫然。
“白老先生,您这是在说什么呢?”
白注原却压根没有理会旁人,只激动地看向颜夕。
“这首词是姑娘写的?难怪姑娘刚才说,还没看过最后一首诗作怎能妄下定论,是老夫之前眼界狭隘了。”
“没想到今日前来竟能看到这样的词作,姑娘写词的水准甚至在老夫之上。”
“老夫收回刚才的言论,这场诗会的第一,非姑娘莫属。”
“什么?!”
胡蝶舞瞪大眼睛,直接站出来,“白老先生,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这个贱……这个颜夕写的词,怎么可能胜过我?”
“这位姑娘的诗作是否胜过侧王妃,老夫不过多解释,大家一看便知。”
白老先生果然不多说,直接就把背面署名为颜夕的纸张,展示在众人面前。
只见这纸上,有着几行清丽娟秀的字迹。
[画堂晨起,童言飞羽坠。高卷帘栊看佳瑞,皓色远迷庭砌。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上阙由“晨起”而闻“童言”,故而“卷帘”看“佳瑞”,就见漫天白雪弥漫庭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