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阕从空中至地下写迷人雪景,雪花纷扬气势如炉烟蒸腾,地上花草晶莹剔透闪着寒光,如挂满玉碾。而且奇思妙想,称这飞雪应是“天仙狂醉,将白云揉碎”。
气势豪迈,瑰丽生姿,又如此浪漫奇特。
原本所有人觉得,刚才胡蝶舞那句[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枝变琼枝]已经很不错了。
但此刻跟颜夕的词一比——同样都是不带雪字,可无论是景色描写还是奇思构想,颜夕都显然更胜一筹!
看着眼前的词,胡蝶舞一脸不可置信。
其他人也都惊呆了:“这,这怎么可能……”
别说旁人,连南阳和萧墨衍也震惊于颜夕的文采。萧墨衍看向颜夕的眼神,都有了几分变化。
只有谢昭辞一脸骄傲——姐姐的诗才,他可是五年前就领略过了。
“白老先生过誉了,晚辈不敢与先生相提并论。”
这也不是颜夕自己作的词,是拿诗仙的词来吊打这些普通人,所以颜夕赢了自然也不会自高自傲,态度谦卑。
只抬头看向端坐在台上的陈蕴蓉:“皇后娘娘,既然白老先生已经下了最终定论,民女是不是能赢得您这彩头?”
属于原主母亲的东西,颜夕一定要替她夺回来。
陈蕴蓉哪里想过,一个乡下出身的女子能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碾压所有名门贵女。
一首咏雪词惊艳全场,把号称第一才女的胡蝶舞都比得黯然失色。
这要是传出去,在场这些王公贵族的脸面要往哪儿搁?
可是是她允了颜夕代替南阳来参加,若是此刻不认,她还有什么威信在。
陈蕴蓉深吸口气,虽然心中不满,表情却看不出喜怒。颜夕也不着急,只从容等着她赏赐彩头。
就在这时,胡蝶舞拿着颜夕写的那张纸看了又看,然后猛地把纸往桌子上一拍,恶狠狠看向颜夕。
“我不信!这首词怎么可能是你一个乡下人写出来的?这肯定是你提前准备好的!”
这话多少有些气急败坏了。
“我提前准备好的?”颜夕抬起头,“在宴会开始之前,没有人知道皇后娘娘会出这样的题目,更没有人能预知皇后娘娘会抽到雪字。侧王妃不妨说说,我该如何提前准备诗词?”
当然可以提前准备!
她不就是提前准备好的吗!
胡蝶舞想也没想,就咬牙切齿道:“兴许是你买通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提前知道了题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侧王妃你也有这样的嫌疑?”
“而且我只是个初来京城的乡下女子,今日也是第一次入宫。可侧王妃你对宫中之人,可比我熟知多了。”
是啊。
颜夕这个人连皇宫都没进过,更不可能接触到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她怎么可能提前买通?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胡蝶舞现在属实是有些胡搅蛮缠、输不起了。
“你,你……”
胡蝶舞真的快要气疯了。
本来今天是她的主场,怎么又让这个颜夕骑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咬着牙在心里想,那该死的蛊虫怎么还不发作……
然而就在这时,颜夕却又一次开口:“侧王妃怀疑我的诗是提前准备好的,我倒是认为,侧王妃那首诗才是之前就有的。”
胡蝶舞的诗是之前就有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精神一震。
胡蝶舞张大嘴巴,又难免有些心虚,愤怒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
“诗会开始前,我看到侧王妃的贴身婢女往怀里藏了本东西,我怀疑那是本诗集。”
“而且我怀疑,侧王妃刚才作的诗就在那本诗集上。”
颜夕看向胡蝶舞,“侧王妃如果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不如让你的婢女把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若是我猜测有误,我可以任凭侧王妃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