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小故事严重三观不正,会崩,会崩!!!只是为了圆当初我自己看这部电影时候的一点想法,不接受地跳过。 “米莎,米莎,不要……” “不要,米莎……” 皓月当空,寥然无星,有凉风探入窗缝,偷偷溜进,抚过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如婴儿缩于子宫,那人缩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黑夜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笼罩其上,她像是要抓住仅存的温暖,一副婴儿备受保护的姿态。她紧蹙着眉,眉间卧着一片愁云惨雾,整个人像是深陷在自己的噩梦里,微颤着身体,冷汗从皮肤表层沁出,濡湿她额间的碎发。 那人倏地攥紧被单一角,一瞬睁开眼睛,坐立起来。 万籁俱寂,悄无声息,黑夜里那一声接着一声努力放缓的喘气声尤为清晰。 胸腔内激烈的心跳渐渐平缓,像是被黑夜寂静的气息抓住,受其感染,平复下来。那人在床上坐了几息,等气息舒缓,眸里的情绪掩下,便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未着鞋袜,赤足下了床。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将露出小小缝隙的窗户一把打开。 冰凉的风像是突然找到出口,摩肩接踵地从窗户灌入,一瞬带走室内的温暖,风儿从她的胳膊灌入,吹开她的睡裙,身上黏露露的冷汗被风一激,冰凉入骨。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生活安宁平静,悠闲自在,根本没有任何烦恼,沐谨禾怎么也想不通,这与她生活毫无关联的噩梦,出于何种缘由? 她的梦,是从一个星期前开始做的,从那时起,她便告别了一夜无梦的日子,每天晚上做着同一个梦,从梦开始,到梦结束,深陷其中,不可脱离。 梦醒,她总记不得梦里发生的事情,记不得梦里出现的一张张脸,记不得……唯有那一声声饱含痛苦的呼唤,穿过梦境,直入她心,甚至,叩其灵魂。 沐谨禾不怕梦,不怕悲惨的噩梦,她怕的是,那一声声如同抵足的呼唤。 那声音里包含的感情,太疼,太疼!太痛,太痛!浓烈得让人窒息! 她是胎穿,她的母亲——契何尔伯爵的夫人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了她,契何尔伯爵跟她夫人感情浅淡,又恰逢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建设时期,契何尔外出拼搏事业,与他夫人的感情越发浅薄了。 沐谨禾是早产儿,体质羸弱,因为父母感情不深,对她不甚在意,便将她交给了管家卡娅,安排在了法国巴黎的一处别墅,调养身体。 从沐谨禾穿越至今,她见过父母的次数仅在十指之内,物质条件上,他们从未亏待过她,感情培养上,他们达成了协议,各自虽然都在外找了情人,也有了孩子,但名义上,她是唯一的继承人。 沐谨禾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对于亲情,父母疼爱她,她便孝顺,父母不疼爱她,她也不强求,所以,安安心心地居于一个别墅,她的生活安逸悠闲,根本不会有什么波澜起伏。 这梦,倒像一个警示,告诉她,将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在她的身上,给她平静的生活掀起波澜,带来惊天动地的变化! 沐谨禾坐在床边,迎着窗户吹进的冷风,坐了一夜,想了一夜,一夜未眠。 * 滴答! 分针并向12点钟方向,7点了! 坐在床上的人眼珠转了转,她看了眼时钟,活动了番僵硬冰凉的身体,换好衣服,穿上鞋袜,下了楼。 紫色的裙摆拖曳在地,足音跫然,轻不可闻,管家卡娅抬头瞥了眼楼梯上的人影,转身回了厨房。等她出来的时候,沐谨禾已然用好了早餐,卡娅见此,将准备好的咖啡递了过去,这是这几日的日常。 沐谨禾喝完咖啡,揉了揉头,昏昏沉沉的脑海清明了许多,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一把扇子刷了下来,投下一层浅浅的剪影,也把她眼下那一层青黛衬得越发分明。 “小姐,你脸色很憔悴,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卡娅瞧着沐谨禾苍白的脸色,语气难掩担忧,将近一个星期,卡娅亲眼见证着沐谨禾的脸色由红润变得憔悴,作为陪着沐谨禾从小长大的管家,卡娅很担忧她的身体状况。 “卡娅,我去花园坐会儿,晒会儿太阳。”沐谨禾点点头,听了卡娅的建议,她不想让她担忧,走了出去。 沐谨禾居住的别墅不算小,人却很少,除了从小照顾她的管家卡娅,只有厨师一个,司机一个,清洁工一个,园丁一个,而偌大的别墅,居住的只有卡娅和沐谨禾两人。 沐谨禾靠在花园里的躺椅上,望向盛开的花朵,眸光深沉,认真细看,便知,她根本不在赏花,而在走神。 沐谨禾闭上眼睛,倚在躺椅上,想着事情,也不知是风太和煦,还是阳光太好,她小眯一会儿,竟沉沉睡去。 这一觉,沐谨禾睡得很安稳,所有的记忆就像数字解码一般,汇聚成数据流,重组成清晰的画面,一一展现在她的梦里。 时至太阳下山,缩在躺椅上的人才睁了眼。 事情,有些难办。 沐谨禾幽幽叹了口气,瞥了眼身上盖着的毯子,知道是卡娅见她难得睡一场好觉,不愿打扰,怕她着凉,为她盖上的,思及此,沐谨禾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她有人关心照顾,可他呢? 男孩精致的脸庞浮上沐谨禾的心头,她的心里骤然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沉的,闷地发慌。 严格说起来,这是沐谨禾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世。 第一世,她叫米莎·莱克特,死的时候,2岁多,一个月后,是她3岁的生日。 她有疼爱的父母,立陶苑的莱克特男爵跟夫人,一个哥哥,汉尼拔·莱克特,她以为,他们一家人会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的生活,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延续开来,波及至立陶苑,摧毁了他们躲避的农庄,一切,如同战争,袭卷地太快,也毁灭地太快。 一个2岁大的孩童,即使是一个成人的灵魂,在封印了空间的情况下,生命也变得太过脆弱,尤其在战争期间。 而她,亲眼见到父母在战火纷飞中惨死,之后,她跟汉尼拔两个人躲在山中的小屋里,艰难度日。 后来,她死了,死于…… 沐谨禾苦笑一声,将那些记忆都压进心里,天空碧蓝如洗,干净地毫无杂质,不见一丝阴霾。 她的瞳孔幽黑一片,是水也清洗不过的黑暗。 汉尼拔·莱克特,一个人活在世上的他,还好吗? 有些事情,早已有了答案。 * 法国巴黎的餐厅里,生意兴隆,人声鼎沸,沐谨禾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牛排,那牛排未动一口,上面有着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好几个洞,随着主人的轻戳,越发积多。 自从3日前恢复了记忆,噩梦便离她而去,每夜她都酣然入睡,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唯有她的内心知道,一切都变了。 沐谨禾找了人,让他们去查找汉尼拔如今的下落,她既希望能尽快得知他的消息,又希望事情进展不顺,因为她是汉尼拔千真万确的妹妹——米莎,更是契何尔伯爵不容置疑的女儿——维娜莎,作为米莎死后不久,她就以维娜莎出生,这种事情光怪陆离,她不怕汉尼拔不接受,她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见他? 餐厅的门从外推开,一位彬彬有礼的少年走了进来,优雅高贵,举手投足间皆显绅士风度,如同上流社会珍藏的最好油画,翻卷开来,有一种迷人的风采扑面而来,惑人也危险。 少年踏进餐厅,厅内的交谈声恍若低了下去,那种浑然天成的绅士风采与人格魅力,不自然地将周围人的视线勾出,又在他嘴角的微笑中化开,收回视线。 他的腰背挺直,如同收敛利爪的黑豹,拥有着吸人眼球的漂亮外貌,将猎物引进他早已布好的陷阱,却在猎物沉沦时,露出獠牙。 汉尼拔。 说来也怪,看见他的那一刻,沐谨禾就认出了他,明明过了那么久,明明记忆里只有他小时候的样子,可只一眼,就让她坚定地认为,他是汉尼拔。 机智聪明,智商高,洞察力强……很多词汇都可以添加到他的身上,沐谨禾从小就知道,汉尼拔有着超乎年龄的智慧,有着他人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魅力,可现在,除了这些,她更能看出,他内心坚若磐石的冷漠和……冷血。 心思百转千回,也仅在一瞬之间。 他的衣着整洁,布料上乘,生活必然过得不错,想着,不知为何,沐谨禾鼻子一酸,竟有一刻想要落泪,他好像已经变成了强大的模样,可她却不明心疼。 汉尼拔扫了扫餐厅里的一切,与沐谨禾望向他的视线一撞,他瞳仁里的一抹红光像是湖水上的涟漪,轻微漾开,再看过去,一切又皆如错觉。汉尼拔像是没发现沐谨禾刚才打量的目光,他转头望向西边坐着的一位黑衣女人,嘴角噙着笑,向她走去。 那双眼眸,黑如濯石,目光深邃,却空洞无波,宛若夜空最美的繁星到了他眼里也一瞬寂入黑暗,他的瞳孔里带着一点红,犹如魔鬼的手里捧出一颗红艳跳动的心脏,惑人。 沐谨禾与他对视一秒,立刻下意识地错开视线,她认真盯着盘子里戳了好几个洞的牛排,敛下心神,动作优雅地切着。 她怎么有种错觉,他也认出她了? 汉尼拔拉开椅子,坐到紫夫人的对面,紫夫人招了招手,服务员立刻将食物一一摆了上来。 汉尼拔礼节性地邀请紫夫人先行动刀,紫夫人切着牛排,将一小块吃入嘴里,咀嚼咽下后,开始跟汉尼拔谈起事情。 汉尼拔静静听着,偶尔说上几句话,分寸掌握得极好,让人有一种不由自主交谈下去的欲望。 盘子里的牛排吃下了大半,想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沐谨禾松了口气,她抬头,装作不经意地瞥向汉尼拔的方向。 刚瞥过去,沐谨禾的心瞬间一提。 还坐在椅子上交谈的少年不知何缘,恰好在她抬头的一瞬站了起来,向她走来。 沐谨禾一惊,稍一晃神,手中的刀顺势擦过牛排底下的瓷盘,发出一声短暂的呲声。 声音刺耳,在周围的交谈接耳中,并不显眼,然而, 直觉告诉她,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