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见状,连忙向前迈了一步,他的眼神如湖水般平静而深邃,牢牢地锁定在千旭身上,语气沉稳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确定母蛊虫就在他们那边,但我们并不清楚这里到底有多少人已经被蛊虫侵入体内。如果贸然行动,将母虫炸死......那么这些被蛊虫侵入体内的人恐怕也会随之丧命。”
听到顾黎的话,千旭身体猛地一颤,他缓缓抬起头,满脸都是绝望和无助。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他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落在早已干涸开裂的土地上。
他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声音哽咽得让人心疼。整个人蹲在地上,缩成一团,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与希望。
顾黎深知他的痛苦,无论是在第一世还是第二世的修仙界,她也曾亲眼目睹亲朋好友的死亡……
那种感觉,她至今历历在目......仿佛有一把利刃,无情地剖开了她的胸膛,剧痛袭来,让她几乎窒息......
"千旭,你放心,南宫家必定会走向毁灭!"唐凌半蹲着身子,紧紧地搂住千旭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道。
千旭的睫毛早已被泪水浸湿,湿漉漉的一片,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唐凌,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盟主…"
唐凌心痛欲绝地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千旭,心如刀绞,眼眶中的泪水几欲夺眶而出,但他还是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擦拭掉千旭脸上的泪痕,坚定地说:"千旭,我们一定要铲除南宫家那些畜生!为死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
千旭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再度奔涌而下,"好!"他一边哽咽着回答,一边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
南宫家。
在某个隐蔽的密室里,弥漫着一股神秘而宁静的气息。
一名身着淡紫色华服的女子悄然端坐其中,那繁复的裙摆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般摇曳生姿。她的发丝松散地挽成一个髻,斜插着一支洁白如雪的栀子花簪子,既透露出几分不经意间的随性,又彰显出无与伦比的高雅气质。
这位女子面容清丽绝伦,宛如出水芙蓉,眉似柳叶,不点而红的朱唇更是诱人至极。仿佛她并非尘世中人,而是误坠凡间的仙子。
此刻,她静静地坐在一张紫檀木制成的椅子上,身前摆放着一盏明灯。
只见她素手轻拈着毛笔杆,正在凝神书写着什么。
她的身形婀娜多姿,头部微微低垂,一缕乌黑亮丽的秀发顺着脸颊垂下,轻轻拂过耳畔,无声地展现着属于她独有的温柔与纯净。
就在此时,房门毫无征兆地被人从外侧猛然推开。
甄吆扭动着腰肢,踏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恼怒之情。
“南宫清淤,你到底还要固执隐瞒到什么时候?难道非要等到大难临头才肯松口吗?”
“只要你现在告诉我们你孩子的下落,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否则,不仅你自身难保,就连你那个可怜的孩子恐怕也难逃厄运!”
“想当初,如果你能早些将孩子下落公之于众,也许就能挽救你丈夫的性命。可你却选择了沉默......”甄吆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说到这儿,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略带讽刺的弧度:“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当年你丈夫惨死的时候,你不过只哭了区区三天而已。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丧夫之痛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这些年,你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样子,给谁看呢?真以为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成?”
然而,任凭甄吆如何咄咄逼人,南宫清淤始终低着头,蘸墨,写着字,不紧不慢,一言不发。
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与她毫无关系似的。这让甄吆心中愈发恼火,觉得自己完全被无视了。
她轻移脚步慢慢地走上前去,眼神冷漠地扫视着南宫清淤所写的字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声音冰冷地说道:“南宫清淤啊南宫清淤,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
“整日里就只晓得呆在此处,不停地给你那个十几载未曾谋面的女儿写信。”
“你难道不清楚吗?你逃不出去,就算你写得再多又有何用?你的女儿根本不可能知道!”
“如此行径,纯粹就是虚度光阴、徒劳无益罢了!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将你女儿的下落告知于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便能助你把她接回家中,也可使得你们母女早日重逢,这多好啊,你难道不想跟你女儿相见吗?”
南宫清淤停下手中的笔,她已经完成了一封信的书写。
她轻轻拿起信纸,对着它吹气,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一旁。
正当她准备再取一张信纸时,手腕却被甄吆紧紧握住,动不了一点。
南宫清淤抬起清澈明亮的眼眸,然而眼底原本的柔和笑意已消失无踪。她轻启红唇道:"甄吆,放手。"
甄吆凝视着她此刻的神情,不禁笑出声来,带着一丝嘲讽地注视着她,"哈哈哈,放手?哈哈哈哈......南宫清淤,你难道还天真地认为自己仍是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
她慢慢俯下身去,与南宫清淤对视,"南宫清淤,你现在这样子实在让人厌恶至极,你知道吗?"
南宫清淤用冷漠的眼神回应着甄吆,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并不需要知晓这些。"
甄吆突然松开手,挺直身躯,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低头俯视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你依然如此。有时我真的非常钦佩你,到了这般田地,竟然还能保持这般冷漠淡然的性情。丈夫惨遭杀害,与女儿也无法相见,实在是太过凄惨可怜了。”
“然而,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愚蠢至极吗?”
面对甄吆的质问和嘲讽,南宫清淤并未做出回应,只是默默地拾起信纸,再次提起笔开始写信。
“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将我女儿的行踪告知于你们。不必多费口舌了。”南宫清淤写完这句话后,又继续全神贯注地写信。
甄吆见状,紧紧咬起牙关,怒目圆睁道:“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们的主公已然派遣专人前往华夏寻找你的女儿。以你和她之间的血缘关系,想必她的容貌定然与你颇为相似。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寻得你的女儿。”
听闻此言,南宫清淤手中的笔微微一顿,随即缓缓垂下眼眸,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须臾之后,她轻轻放下笔,起身站立,眼神坚定而直接地凝视着甄吆,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们绝对找不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