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不动如风地坐在原位上,姿势都没有换一个。
“不是吗?”她笑得很云淡风轻:“方才妹妹开本宫与高家的玩笑,不也无凭无据,大家都是嘴快一下,又何必哭哭啼啼呢?”
高辛夷:“......”
原本她真的不怕皇帝,但她现在是真的怕程宁。
这张嘴好厉害啊。
三下五除二就说她是开玩笑的,并且直接将惠妃的脸打的啪啪响。
就见谢轻漪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眼泪挂在眼角,继续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就看皇帝怎么说了。
卫宴洲只是睨了她一眼:“怎么又哭了?”
他说过最讨厌哭哭啼啼惹人心烦。
谢轻漪刹那间吓白了脸。
她刚才确实是心虚,怕卫宴洲真的将程宁的话听进去,才先发制人的。
可是程宁竟然一句话就说自己在开玩笑.....
“臣、臣妾是怕陛下多想,臣妾兢兢业业并无任何私心——”
卫宴洲懒懒道:“那你自证就是了,哭什么?”
自证?
怎么自证?
她确实安排了五个世家女,五个纯臣之女在这儿。
可是那五个世家女,无论架势样貌还是性格才艺,都属于上乘。
反观纯臣之女,高矮胖瘦,性子软弱,外加一个高辛夷.....
她磕磕巴巴道:“高、高家之女率真可爱,陶家的姑娘温顺恭淑,还有杨家擅长棋艺——”
夸不下去了,剩下两个无论样貌长相还是别的,都没有入眼的地方。
“哦~”卫宴洲靠着椅背,轻声道:“原来爱妃将世家和纯臣分的如此清楚,怪不得熹妃有此疑问。”
“......”
高辛夷要不是因为跪的太近,此刻就想尥蹶子逃离现场了!
这位皇帝陛下,确定不是在黑吃黑吗?
怪不得方才都在一边看戏,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突然觉得惠妃有点可怜。
谢轻漪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了。
原来、原来是试探她。
刚才那句自证根本就不是为了维护她给她指明方法,而是赤裸裸的试探!
偏偏她还上套了!
“陛下,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后宫也是陛下的后宫,而且都是陛下的臣子,臣妾当然不敢偏驳半分了,所以才——”
“是吗?”程宁在一边扇着扇子,显然不打算放过,看好戏一般:“那要不查查几位当选的世家姑娘与谢家的关联?”
话落,公孙离奇怪地看了程宁一眼。
她是第一次看见程宁如此咄咄逼人的姿态。
依照她对程宁的了解,若说程宁是故意为难谢轻漪,那方才卫宴洲出声之后,她也就该罢手了。
反正看起来陛下也不打算轻易放过。
可是她怎么还要乘胜追击,似乎不将谢轻漪得罪透,就不罢休似的?
她究竟是不满谢轻漪办事,还是只是单纯不放过谢轻漪?
正想着,谢轻漪狠狠地剜过一眼来。
那眼中淬着火,似是要将程宁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