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
谢慈每次来找他都不曾有人知晓,袁姑娘因何会这样评说他们的关系?
“我与他并无交情。”崔奉宁急于撇清关系。
袁盛榕却并不在意,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了一件东西,“这是总督大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一枚荼白的坠子。
“总督大人说,上次见面,言行不妥,让你受了委屈,这象牙坠子是他专门找人雕的,崔掌事体寒,戴着正合适,算作他对你的赔礼。”
崔奉宁盯着那坠子,暗咬牙根,眼中难掩厌恶。
“我不需要,给他还回去。”
“总督大人送出手的东西,岂有归还之理,东西我搁在这儿了,是留是弃,崔掌事自行决定。”
崔奉宁不接那坠子,难以置信地望着袁盛榕,“袁姑娘,可否解释一下,你为何会替谢慈送东西?你何时跟他走得这么近的?”
“我需要向你解释?”
崔奉宁克制着情绪,道:“你可以不跟我解释,但我一定要奉劝你,他那人心怀不轨,并非善类,日后势必会掀起祸事,不管他威胁了你,还是拿好处拉拢你,你远离他为妙。”
袁盛榕思量须臾,悠悠开口:“公公,据我所知,总督大人待你不薄,你这般辱骂他,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呢?”
崔奉宁惊愕之下说不出一句话。
月凉如水,人心似海,巍峨皇城下,到底藏着多少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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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象牙坠子是谢慈偶得的宝贝,的确值些银两,但让袁盛榕帮忙转交的事,他交待过后,便全然没放在心上了。
此刻他风尘仆仆,脚步急迫,刚从城外赶回了府中。
一身的杀气在进了庭院后柔和下来,想到马上要见面的人,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明朗。
推开房门,谢慈放轻了步子进去。
夜深了,他还没休息。
并非特意在等谢慈归来,而是执笔坐在书案边,专注地勾勒着一幅画卷。
谢慈不必看,也知道他画中的是何许人。
片刻的明朗消散殆尽,那种熟悉的酸涩怨念又开始在心底升腾。
谢慈走过去,恭敬行礼:“师父。”
被唤之人白衣素面,一心沉浸在画中,并未抬头。
谢慈远远看清他画在宣纸上的人,目光愈发幽沉。
良久,对方才依依不舍地将笔搁下,抬头看向谢慈,那是一张偏执不甘的脸。
是何暮川。
谢慈对他道:“出征队伍已返程,不日到京。”
段景忱要回来了。
何暮川平静地思考,道:“不战而返,看来是与燕召谈和了。”他说着冷笑,“和亲之辱就这样算了,我们这位皇帝,当真是忍人所不能忍。”
谢慈道:“现在晏林军毫发无损,还有朔北军可调派支援,我们若要行动,现在就得出手,不能让他回京。”
何暮川淡然点头,“嗯。”
“派蔡廷出手?”谢慈问。
何暮川又看向自己的画作,指尖在小棠的轮廓上摩挲。
他有多想要段景忱的性命,怎么会让别人代劳。
“我亲自去。”
“不可!”
虽段景忱身边的人不多,但晏林军训练有素,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可师父的决定他自是无法反驳,知道自己不同意也没有用,只能商量道:“我随你同去。”
“不用。”
何暮川站起身,走到房间深处,转动手边的机关,墙面轰隆翻转,露出隐藏的暗门。
有小孩子微弱的哭声传出来。
一边啜泣着,一边可怜兮兮地呼唤娘亲。
“你留下,看好他。”何暮川对谢慈吩咐:“切不可出半分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