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谦虚了,若不是您秉公持正,恐怕我们不会这么轻松地从监牢出来。”
刘长海微笑着点头,不过下一秒笑容便收敛起来,严肃地说道:“听说昨天夜里,有两名刺客要暗害你?”
“确有此事,不过幸亏城防营和衙役来的及时,才将那两名刺客吓跑,留得一命。”
刘长海摆了摆手:“钟小兄弟实在是太谦虚了。你能将近百城防营的军士打伤,还会害怕那两名贼人?”
钟烁面色严肃:“大人有所不知,昨夜交手,我们不分上下。那两人联合起来武艺绝不在草民之下。”
刘长海皱起眉头,感到有些意外:“哦?他们竟如此厉害,难不成是专业的杀手?”
“很有可能。”
刘长海眉头皱得变成了一个‘川’字,似是在思考些什么:“那此事便不简单了。”
钟烁话头一转,继续说道:“草民还有一事,但却不知如何处置,还请大人裁定。”
刘长海停止思索,眉头渐渐舒展:“这不好吧?”
“大人乃是草民的恩人,替草民拿些主意自是草民之幸。”
刘长海笑着点头:“也好,说来听听。”
“昨天晚上胡小飞来到客栈,说要将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并说蒋校尉要见我,草民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还请大人指点!”
听到这里,刘长海心中一喜,觉得钟烁将自己当做了自己人:“蒋世明要见你,应该是看上了你武艺高强,又读了书,估计是想拉拢你。若是你接受了蒋世明的拉拢,你和胡小飞就是一派,从此便成了一家人,那你们两人之间的仇怨自然一笔勾销。”
钟烁皱着眉头,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可蒋校尉为什么要拉拢草民,现在又无战事,武官相较文官升迁极难,不知蒋校尉哪里来的自信,笃定我会弃文从武?”
刘长海笑着摇了摇头:“武官相较文官升迁极难,钟小兄弟此话听着是不错,不过却用错了地方。若是放在西北道以外的州郡,这话便不错,可若是放在西北道,这句话便是大错特错。”
钟烁心中更加疑惑:“大人此话说得草民更加糊涂了。”
刘长海无奈地叹息一声:“武官地位不如文官,是因为无战事时,文官升迁容易,但贬官却难。武官升迁极难,但是贬官却是极为容易。”
钟烁三人点头,表示认同。
“可在西北道却不一样,两者完全反了过来,现在虽无战事,但武官即使是犯事也极难罢官卸职,反倒是文官容易被弹劾调离。”
钟烁三人越来越糊涂了:“这是为何?”
“因为西北道有镇北王!”
钟烁和郭宇飞沉默不语,皱着眉头等刘长海继续解释。
刘长海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当年两国交战,镇北王带领军队攻城拔寨,连夺数十城,杀得敌军丢盔卸甲,鬼哭狼嚎,一举攻破敌国京城,燕国皇帝在皇宫中自绝。”
“可不知为何,战事结束之后,镇北王拒绝皇帝南归的诏令,就地扎营,原地不动。有人说镇北王功高震主,怕被皇帝除掉,也有人说镇北王想要自立为帝……一时间众说纷纭。”
钟烁被激起了好奇心,连忙追问:“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刘长海笑了笑:“本官也不知道,这件事成了一个谜。后来皇上颁布一道圣旨,册封镇北王,并将燕国一半的土地交给镇北王管辖,辖地内一切军政大权皆揽于镇北王之手,皇上不再管辖。”
“皇上难道不生气么?为什么不出兵镇压?”
刘长海缓缓说道:“两国交战之际,皇上刚刚登基,政局不稳,各地将领心怀鬼胎,再加上战事结束之时,镇北王手上对外号称有六十万铁骑,再加上步卒,大约两百万兵力。若是派兵镇压,那便是一场浩劫,会将所有人卷入战火。当时战祸稍止,天下初定,世间不能再见战火。因此镇北王也发文说臣服于皇上,双方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钟烁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战火必定重燃,蒋校尉必定会用这番话来打动我。不过为什么读书人可以参加科举,难道镇北王不管么?”
刘长海笑了,耐心地解释着:“到京城参加春闱的能有多少人?中榜的能有多少人?大部分西北道的读书人中举之后,若是春闱没有中榜,便回到西北道任一官职,只有极少数人会到其他地方任职。毕竟家的根基就在这边,并且咱们底子上还是燕国人!在家乡总比在外受到皇帝猜忌要好。”
钟烁三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草民心里有数了,多谢大人解惑。”
郭宇飞拱了拱手说道:“草民也有一事相问,还请刘大人解惑。”
“请讲”
“草民和钟兄都进过监牢,不知这件事会不会影响科举?”
刘长海摇了摇头:“你们虽然进过监牢,但你们是无辜,并且南城门一案没有出现人死亡,因此并不会影响你们科考。”
……
几人又聊了许多,直到夜幕爬上天际。
“天色已晚,草民不再打扰大人了。”
三人离开刘府,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卖羊肉串的摊子,顿时三人便走不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