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孩子无事……皇上信任臣妾。”年世兰动容,“臣妾即便如何都不要紧。臣妾是不喜欢昭妃,有了她,皇上就不那么在意世兰了。可臣妾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
年世兰说着,一脸哀戚,哽咽着声音,泪水夺眶而出,“臣妾怎么会那样心狠,见死不救。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小,若是当年臣妾可以仔细点,再仔细点,臣妾的孩子是不是还在……在叫臣妾额娘……”
她已经说不下去了,泪水肆意流出,胤禛无法与她对视,只能紧紧拥住她。
年世兰起伏的脊背一颤一颤,眼泪轻而易举打湿一片衣襟,那痛苦也化作愧疚直击胤禛的心。
他不禁道:“会有的,会有的。”
像是说服年世兰,又是说服自己。
年世兰在他肩上抽噎,断断续续哭说,“为什么人人都可以,就我不行……皇上,是不是他还在怪我,怪我没有护住他,太医说,他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他知道……他都知道,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用。”
“是他不肯原谅臣妾…….”年世兰慌忙直起身,迫切要找一个答案,她急声问眼前人,痛苦不安凝结在眼里,“是不是?是不是?”
胤禛一时说不出话,几息后艰难开口,“不是,孩子怎么会怪你。”
“不是,不是……”年世兰哭起来。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在胤禛的安抚下安静下来,只是人已经失神了,眼中半点光彩也无。
脸上的淡淡脂粉,已经被泪水浸得斑驳,不复华美之态。
她此刻不是权倾六宫的华贵妃,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痛苦母亲。
胤禛踏出清夏斋,秋风习习,一口浓烈浊气堵在心中,不得疏解。
昭妃没有移回绛妃轩,还在九洲清晏住着。他坐在辇轿之上,闭目沉思。这些事,桩桩件件,牵扯甚广,让他烦闷至极,何时后宫才能叫他得些安宁。